&esp;&esp;商悯有一瞬间有点想笑。郑留是个糊弄高手,一番话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这种中庸的回答显然不是宋兆雪想听到的,也不是商悯自己想听到的。
&esp;&esp;她想到前几次找郑留打探各种事情,得到的多半也是这种中庸的回答,满篇废话,所以她学会了另一种提问的方式。
&esp;&esp;“谭桢……不,现在或许该称新任谭国主了。”商悯道,“谭国主即位,理应送上国书,交由陛下盖玉玺,颁发圣旨昭告天下,并送上国礼,如此礼成,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国君。如今这样的光景,这礼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esp;&esp;“师姐所忧虑之事对于谭国来说确实紧要。”郑留轻轻点头。
&esp;&esp;“这么说,一个不小心,这新国君就要变成名不正言不顺的了?”宋兆雪道。
&esp;&esp;“谭国真心认错,想必陛下也会重新考虑攻谭之事,这场仗也许不用打了。”商悯试探。
&esp;&esp;郑留的视线在商悯的脸上流连,随后摇摇头,“师姐所想未免太过乐观,谭国此举万一只是缓兵之策呢?”
&esp;&esp;“有理,”商悯看着郑留又道,“且请罪和自裁谢罪,终归只是谭国一面之词,谭公到底怎么死的还不知道……或者谭桢是弑父杀君上位,也未可知啊。”
&esp;&esp;郑留这次意外地看了商悯一眼,再次颔首认同道:“师姐思虑深远,师弟我也觉得十分有理。”
&esp;&esp;瞧,这不就问出来了吗?商悯心道。
&esp;&esp;郑留说过,攻谭之势不可阻挡。
&esp;&esp;商悯也觉得,此战必然是要打的。
&esp;&esp;现在谭国已经认罪,还献上了国君的头颅,这诚意无论如何都算够了。
&esp;&esp;如果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位仁慈的皇帝,哪怕太后真的是被有妖气的宝镜所害,一命还一命,他也该重新考虑攻谭事宜。
&esp;&esp;问题就在于现在龙椅上的皇帝并不是仁君,反而一心想掀起灭国之战,既然如此,他就必须找一个新的由头,因为谋害太后的死罪已经被谭公拿自己的命填补上了,皇帝得找一个程度更重,能把谭国彻底摁死的新由头。
&esp;&esp;比如谭桢谋反,弑父上位,献上头颅是为了避祸,又或者说谭桢怀恨在心,把父亲的头献上去只是为了让大燕暂缓出兵,实际上她自己也在调集兵马预备开战。
&esp;&esp;出兵的借口总是很多,就算没有合理的理由,还可以编造一个理由。
&esp;&esp;总之一句话,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
&esp;&esp;谭国真是命途多舛。
&esp;&esp;商悯暗自摇头。
&esp;&esp;既然天机不可泄露,郑留无法吐露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那商悯还可以自己猜。
&esp;&esp;她要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郑留就可以说她猜得很有道理,他也这么觉得,要是商悯猜得不对,郑留就可以发表别的看法,郑留若不方便直接说是或者不是,那就由商悯递上话头。
&esp;&esp;如此,便可规避天机。
&esp;&esp;因为本质上这天机并非郑留所泄露,而是商悯的推测,她只是恰好推测对了而已。
&esp;&esp;但,万一郑留存心误导呢?万一他想要利用他能预知未来的事情来欺骗她呢?
&esp;&esp;这个念头在商悯心里一闪而过。
&esp;&esp;在谭国的事情上,郑留多半不会存心误导商悯的判断,因为这件事情几日后便能见分晓,他误导她是得不偿失,还会因此失去商悯的信任。
&esp;&esp;可将来的事就说不准了,预知未来是郑留的筹码,他可以利用它得到商悯的信任,也可以利用这个能力致她于死地。
&esp;&esp;突然,商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esp;&esp;她无法知晓那狗皇帝是不是被妖控制了,那为什么不去向郑留求证呢?
&esp;&esp;只是姥姥姥爷的嘱托犹然在耳,她不敢轻易将这件事说出口,更何况对方是不知底细不知目的的郑留。
&esp;&esp;“师姐,听到这个消息我实在没胃口,先回去了。”宋兆雪忽然起身道。
&esp;&esp;商悯道:“你去吧。”
&esp;&esp;待宋兆雪离去,郑留对商悯笑了一下,“他心里正打鼓呢。”
&esp;&esp;“你对他似乎还挺了解。”商悯也没了慢慢吃饭的心情,她端起碗把白粥一饮而尽,往嘴里塞了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