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涂玉安眼珠一转，鼻子抽了抽，赶紧岔开话，“那个杂种终于走了，我闻见他身上的味儿就不舒服，人不像人，狐狸不像狐狸。到底他娘是狐狸还是他爹是狐狸呢？师傅，你知道不？”
&esp;&esp;“谁知道？”胡千面脸阴了下来，“要不是殿下倚重他……”
&esp;&esp;他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esp;&esp;涂玉安嬉皮笑脸道：“殿下第一倚重的，当然还是师傅您呐。”
&esp;&esp;“别贫嘴，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胡千面问。
&esp;&esp;涂玉安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那几个小辈我正在抓紧教，就是不怎么聪明，还老是犯错，不过进步是挺明显的，现在已经知道走路不能四肢着地，吃饭要用筷子了。”
&esp;&esp;“好，你多费点心思，我们的族人还是要越多越好。”胡千面对这个进度还算满意，“这么快就学会用筷子吃饭，比你当初聪明一点。”
&esp;&esp;“……”涂玉安不敢反驳。
&esp;&esp;皇宫宽敞的宫墙走道下，宫灯飘忽不定，屋檐脊兽的影子被月光投到地上，留下写意的影子，偶尔有夜鸦飞过，在宫墙上停留，发出难听的鸣叫。
&esp;&esp;胡千面踩过那些脊兽的影子，宫灯只只映出他半边脸。
&esp;&esp;他不像是行走在皇宫大内，反倒是像行走在森罗鬼域。
&esp;&esp;鬼域乃妖魔所居之地。
&esp;&esp;而某种程度上，这皇宫大内，的确与森罗鬼域并无分别了。
&esp;&esp;第67章
&esp;&esp;昨夜商悯和苏归沙盘推演切磋授艺委实消耗了一番心神, 是以睡得很沉，不过天刚一亮，她还是在生物钟的驱动下醒了过来。
&esp;&esp;商悯躺在床上, 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琢磨离开宿阳后该如何安置雨霏等侍女。
&esp;&esp;随军出征不能带侍从，这是苏归昨日就说了的。
&esp;&esp;按照规矩, 雨霏等人需要老老实实地留守承安园或大将军府，直到攻谭之战结束, 商悯回宿阳继续当质子，雨霏等人也继续当她的侍从。
&esp;&esp;这几位好用的人手就这样闲置, 实在是有些浪费，尤其是她们名为侍女实则是暗卫，个个身怀绝技。
&esp;&esp;雨霏不必提, 是商悯的侍从中修为最高的, 也就是面对苏归那样的高手她才会毫无招架之力。
&esp;&esp;剩下的三人，一人精通易容缩骨, 一人医毒皆通, 一人善潜伏探听情报。
&esp;&esp;有些事商悯无需亲力亲为，只是不光是她自己，就连她身边的侍女也是被人关注监视的，若不是特殊情况, 商悯还真不能随意安排她们的去向。
&esp;&esp;等商悯随军出征，这几名侍女受到的关注也会小一些，那时她们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esp;&esp;想到这儿，商悯算是明白自己在宫内行动拘束的症结所在了——她在宫里没关系户。
&esp;&esp;父王商溯在朝中安插有眼线, 消息传递无比迅速，可是这份方便也只能体现在消息传递上, 关系户的存在只能说是让情报递送得更快更隐蔽了，无法解决商悯等人被监视的问题，她本人还是受拘束的，不能轻易做出什么大动作。
&esp;&esp;而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能给她和她身边的人行个方便，解除监视，那岂不是一下子就解开了症结？
&esp;&esp;虽然如此想了，可商悯也知道要拥有这样的关系户实在太难。
&esp;&esp;要么搭上绣衣局的线，要么拿捏住宫里的太监宫女管事，行买通之举实在是不现实，利诱得来的关系户又不牢靠……
&esp;&esp;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关系是永远牢靠的，血缘亲人尚且会背叛，就连身边的侍女商悯也是时刻留个心眼，信她们但不尽信。
&esp;&esp;要想解开症结，终究是要走出那一步。
&esp;&esp;商悯手指轻捏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荷包，荷包里的陶俑小人让她略微安心。
&esp;&esp;若无人可以尽信，那商悯就只有让自己去做自己的可尽信者了。
&esp;&esp;时间还来得及。
&esp;&esp;筹集粮草半个月动身都显得仓促了，要准备充分，至少二十天起步。
&esp;&esp;攻谭之前，筹备兵马转运粮草可是一个大工程，想攻打下谭国，兵马是以十万为计数单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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