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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红唇微张，烟雾缭绕而起，轻飘飘的笼罩在眼前，朦胧了视线。
&esp;&esp;燃烧在指间的烟，在这盛夏的夜，似乎加剧了空气里的溽热，窒闷感更重。
&esp;&esp;她细长的手指轻缓地一抖，落下一撮火焰殆尽后的灰。
&esp;&esp;散开的模样像一场落入现实的梦。
&esp;&esp;月蕴溪拉开车门，坐进去，驾车驶离了这条挤不下第三辆车的路。
&esp;&esp;车轮摩擦路面的声响，传到楼上，碾碎了一室的寂静。
&esp;&esp;看了许久，鹿呦那双乌黑的瞳孔都是沉如夜色，没有她想要的那种不舍。陶芯艰涩道：“……你不要我了么？”
&esp;&esp;鹿呦垂下眼睫，不让她窥探更多，“放手。”
&esp;&esp;陶芯置若罔闻。
&esp;&esp;直觉不能放，一旦放了，也许就再也抓不住了。
&esp;&esp;鹿呦皱眉，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将她一推。
&esp;&esp;陶芯仿佛感受到，那扇窗，在被彻底地推关上。
&esp;&esp;而她还是不可置信地，试图再打开它。
&esp;&esp;“我不！”她蛮横地将鹿呦抱住，“你不愿意回答我，就说明你也舍不得！”
&esp;&esp;鹿呦挣扎得很凶。
&esp;&esp;快箍不住时，陶芯抽噎道：“我发誓！我给你保证书，鹿哟哟，你别不要我，你别这样对我行不行……”
&esp;&esp;沉吟中，陶芯感觉到来自鹿呦的排斥、抵抗逐渐消失。
&esp;&esp;可也没有预想中的回抱。
&esp;&esp;她像是搂了件没有感情的死物，再也满足不了她任何情感上的需求。
&esp;&esp;片刻后，鹿呦沉沉呼了口气：“桃桃，别让我讨厌你。”
&esp;&esp;仿若一个无形的巴掌，将人扇得清醒。
&esp;&esp;狼狈感陡然间翻涌上来。
&esp;&esp;陶芯慢慢滑落下手。
&esp;&esp;她意识到，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卑微到没有自尊的乞讨者，倏然背过了身。
&esp;&esp;鹿呦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esp;&esp;行至门口，脚步一顿，想问陶芯究竟对月蕴溪是什么心思。
&esp;&esp;只是偏过头的刹那，看陶芯慢吞吞的蹲下身，瘦削的肩膀在颤抖，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的模样。
&esp;&esp;不忍再多问，也无需再确认。
&esp;&esp;她没再回头，顾不上月阿姨的问候，步子越走越快。
&esp;&esp;昏暗的路灯光与无边夜交织成旧的时间线。
&esp;&esp;有十岁那年，为了黄止栩的事冷战。
&esp;&esp;放学路过一片山坡，蒲公英被风吹散，陶芯别扭地递过用限量手办换来的绝版黄止栩专辑，“真搞不懂有什么好听的嘛！”
&esp;&esp;有十四岁那年，她因为断了小指把自己锁在屋里，陶芯架着梯子爬上来给她送蛋糕，下去时不慎摔断了胳膊。
&esp;&esp;疼得嚎啕大哭，还不忘对从窗户探头的她说：“你看嘛，天气是不是很好。”
&esp;&esp;有十六岁，她想带被人丢弃的比熊小狗回家，又怕鹿怀安不同意，只能每天去喂，提心吊胆小狗熬不过寒冷的冬天。
&esp;&esp;后来陶芯将狗狗送给她，对鹿怀安说：“这样叔叔就不用担心哟哟一个人在家住了。”
&esp;&esp;转头对她眨了眨眼，眉目生动。
&esp;&esp;有十八岁在日落的蓝调时分，陶芯歪头靠向她，勾住她不太能弯曲的小拇指说：“鹿哟哟，我们要一直这么好，一直，是一直的一直。”
&esp;&esp;有二十二岁，在国外旅游时走散，在喧闹又陌生的街头，忽听食野的旋律、熟悉的歌声，她顺着声音挤进围拥的人群。
&esp;&esp;陶芯就站在中央，被霓虹灯光撒了满身，抱着把吉他，唱一首食野。
&esp;&esp;她愣怔在原地。
&esp;&esp;歌曲唱到尾声，陶芯的视线穿过拥挤的人群落在她身上，“恭喜你，找到我了！”
&esp;&esp;鹿呦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眼里水雾弥漫。
&esp;&esp;好可惜，你把我弄丢了。
&esp;&esp;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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