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只有小鸟才总是这么勇敢。
&esp;&esp;“楠枝,我也有我的难处啊。”江芸芸声音骤然降低,看着黎循传的目光温柔又无奈。
&esp;&esp;黎循传神色震动。
&esp;&esp;江芸芸只是看着他笑,眉眼弯弯:“可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也很感激在那年春日,你能帮我。”
&esp;&esp;“和你一起读书的日子,是真的很快乐啊。”她神色怀念,可目光哀伤,“可我们是不一样的。”
&esp;&esp;江芸不是男子江芸,而是女子江芸芸。
&esp;&esp;她是女子,就注定,这颗心是不能随意暴露在日光下。
&esp;&esp;哪怕这人是爱重敬佩的老师,是亲密无间的楠枝,是曾和她一起共患难的好友,甚至在爱护她的周笙和江渝面前,她都需要慎之又慎。
&esp;&esp;她独立又敏感,不甘又愤怒,所以每一步都意味着充满抉择。
&esp;&esp;黎循传看着她的眼神,眼眶骤然泛红。
&esp;&esp;祖父总说江芸充满心事,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所以总是忍不住多加照拂。
&esp;&esp;他却一直觉得江芸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可在此刻被那样的眼睛看着,他才明白祖父的话。
&esp;&esp;当年十岁的江芸是如何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来到他面前的。
&esp;&esp;他有柔弱的母亲,年幼的妹妹,他的每一步既要保护她们,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esp;&esp;冬日的雪在窗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esp;&esp;凌冽的北风吹得两人衣袂翻飞。
&esp;&esp;江芸芸站在这里,他却恍惚看到三年前那个蹲坐在黎家大门口的幼童一样。
&esp;&esp;那时候的江芸,瘦弱矮小,孤立无援。
&esp;&esp;现在的江芸,俊秀温和,高朋满座。
&esp;&esp;他的小同窗,到底是在风吹日晒中,慢慢长大了。
&esp;&esp;就像那只小鸟也早已学会展翅高飞。
&esp;&esp;黎循传的手指已经冻僵了,他手指微动,看着江芸芸脸上的霜雪,想要伸手给他拂去,就像当年在江家仆人的包围中把人一把拉过来一样。
&esp;&esp;视线中的江芸芸瞳仁微微睁大。
&esp;&esp;黎循传鬼使神差一般,手指微微一动,到最后只是轻轻落在窗户的雪渍上。
&esp;&esp;“不吵了。”他伸手轻轻扫开窗台上的雪渍,略微有些大了的木串划过窗台上的雪,发出刺啦的声音,“和好吧。”
&esp;&esp;江芸芸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esp;&esp;“外面冷,进来吧。”黎循传收回被冻得通红的指尖,笑说道。
&esp;&esp;江芸芸打了两个喷嚏:“那我去端两碗姜茶吧。”
&esp;&esp;她蹦蹦跳跳跑了,来到厨房门口大声喊道:“要两碗姜茶。”
&esp;&esp;一直关注两人动静的诚勇也跟着大声哎了一声:“好嘞。”
&esp;&esp;原本正在玩雪的顾幺儿也咕噜一下站起来,巴巴跑到她腿边:“你们和好啦?”
&esp;&esp;江芸芸点头,得意说道:“那是,楠枝怎么会和我生气呢。”
&esp;&esp;顾幺儿也跟着傻傻笑起来。
&esp;&esp;厨房的气氛一扫前几日的安静沉闷,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顿时欢乐起来。
&esp;&esp;黎循传的视线收了回来,轻轻关上窗户,细雪顺着空隙挤了进来,落在他的衣袖上。
&esp;&esp;他站在紧闭的窗户面前,摸着手腕上的串子,一颗又一颗拨动着,直到摸到那只小鸡模样的珠子,突然笑了起来。
&esp;&esp;“飞吧。”他低声说道,“江芸。”
&esp;&esp;—— ——
&esp;&esp;祝枝山组局,把所有人都找了过来,说要送别江芸芸。
&esp;&esp;久未见面的顾清瞧着有妻儿相伴,也圆润了一些,但毛澄还是一如既往地消瘦,听说不论是谁进翰林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文献,抄文献,是个费脑子的活,王献臣也胖了不少,沈焘大冬天还晒黑了,徐经还是腼腆文弱的样子。
&esp;&esp;八人自从从徐家搬家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整齐地聚过了,此刻坐在雅间里,面面相觑时竟还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esp;&esp;“好久不见啊。”沈焘整个人黑瘦了许多,目光看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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