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喜雨这样说,猛地往后退了后一步,若不是万里春及时扶住皇帝,怕是皇上要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薛娇娇观察着皇帝的反应,有些惊讶,也有些恍惚。
她努力地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却不记得,皇帝曾因为她有过这般慌张的时刻。
当她意识到皇帝真的没有爱过她之后,便觉得,似乎处处都是破绽和证据。
此时,宴离太医再次上前。
“皇上,若是此刻让微臣进去,也许贵妃或皇子还能有救。”
皇帝看着宴离,语气阴森。
“旁的太医避而不及的事情,你为何要上赶着来做?你就不怕,事后朕处死你么?”
“微臣知道,无论是伤害了贵妃,还是伤害了皇子,微臣都讨不着好,但是……微臣只想证明自己是这太医院最好的大夫。旁人救不了的,微臣都可以救。”
……
周围是一片迷雾,香君在迷雾之中,听到一个太监的尖细的声音。
“皇上不允许她藏入妃陵,让一卷草席裹了,直接烧了。”
“这可是香嫔娘娘……就这么处理了么?”
“怎么,你还想好好安葬她么?烂好心,可没人给你赏钱。”
掌事太监一摆手,身后的几个宫人就将那破破烂烂的尸体往地上一扔,然后几人就立刻转身离开,只留小太监一人面对眼前的尸体。
香君认出,那是她的尸体。
她衣衫不整,裤子上全都是鲜血,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即便是这里衣也因为拉扯散开。
但没有人会对这样的身体产生任何旖旎的想法, 因为她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血淋淋的洞,因为天气寒冷,血液都冻结了,阴恻恻的,仿佛把她死前那一瞬的惨烈都凝结了起来。
饶是香君自己看着,都觉得可怕。
可真狼狈啊。
黑黢黢的夜里,香君跟着那战战兢兢的小太监,看着他恐惧地用一卷草席裹住她的尸体,拖行在空荡荡的宫道上。
她不想就这么被烧了。
尸体烧得黑黢黢的,实在是太丑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来,吓得那处理尸体的小太监尖叫起来,直接摔倒在地上。
一个穿着麒麟服的男人拦住了小太监的去路。
“顾……顾大人!”
是顾亭雪。
顾亭雪是疯了么?
顾亭雪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小太监身后的草席,他的目光在草席上上下看了一遍,最后落在了香君的脸上。
香君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眸子,看着前方,宛如地狱的恶鬼。
深夜里,任谁看到这样的一具尸体都是要害怕的。
可顾亭雪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脸,眼里却出现了一丝怜悯和不舍。
他掏出一个钱袋扔给那小太监,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接过。
“交予我处置吧,你可以走了,此事不可再对旁人提起。”
小太监不敢多言,他本就是最低贱的奴才,不然根本不会被安排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恐怖的活计。
所以他也顾不上掌事太监是怎么吩咐的,收起那钱袋子,连滚带爬地就走了。
香君站在迷雾之中,看到顾亭雪脱掉身上的披风,将香君残破的尸体裹了起来,然后抱着她的尸体消失在了夜色里。
香君赶紧跟上去,就这么一路跟着顾亭雪去了一间偏僻的太监庑房。
她看到顾亭雪把她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在屋里烧起热水来,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布包。
她好奇地凑到顾亭雪旁边,想要看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把香君的衣服全都脱掉,然后就像是缝补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一针一线地将她被剖开的尸体缝补起来。
香君吓得捂住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亭雪。
这人也未免太阴森了一些吧,大晚上的,在这偏远的屋子里缝尸体,他也不怕么?
顾亭雪缝补的手法很熟练,把香君的尸体缝好之后,又用清水擦干净了她身上的血污。
他擦得极为仔细,连头发缝里的两片叶子和手指里的灰都没有放过。
把她的尸体清理干净之后,顾亭雪又注意到香君身上有许多的擦伤,那是被小太监在地上拖行造成的。
顾亭雪竟然还给她上了药,只是涂到一半,似乎意识到香君已经死了,涂药也毫无意义,顾亭雪才自嘲地笑了笑。
他又放下了那药膏,用披风盖住香君的身子,转身走出门去。
等顾亭雪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一个包袱。
他先拿出香粉,替香君遮住皮肤上的擦伤伤口。
等到把身体处理好,他又用热水一点点的软化尸体的关节,给身子已经僵硬的香君穿起衣服来。
是她喜欢的粉色,甚至连裙子的款式都是她喜欢的。
“是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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