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君自是不喜与表姑娘惹上关系。
郎君见表姑娘也自有他的道理,还是不要瞎猜了,只是告诉她别说什么不好的话,到?头来又把三郎君给得罪了!毕竟郎君最?近身体也不好,不能被气着。
徐燕芝狐疑地看着这位大?嘴巴,颇不信任地点点头,随他一起走过庭院,准备走向临漳院的书房时,又被庞青叫住。
“表姑娘到?哪里去?”
“你们三郎君不是一般都在书房吗?”不是在书房,难道是在正屋?他无非就?爱待在这两个地方,再除开?就?寝的内间,其他的屋子?都跟闲置了一般。
“今个没在,表姑娘,你走过了。”
“那哪去了?”
“在这呢,回来回来。”
徐燕芝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又跟着庞青退了回去,从他抬起的指尖望去,看到?崔决正站在院中,又白又直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弓箭上,日光如同金线,扫过蒙眼的白巾,拂过斜飞入鬓的浓黑剑眉,勾勒着他侧脸近乎完美?的轮廓,在花树下,身披洁白无瑕的大?氅,衣摆翻飞,犹如山中白鹤,举世无双。
徐燕芝琢磨了半天,最?后问庞青:“这干啥呢?”
都快到?夏天了穿这德行?终于疯了?
庞青势必要为主子?说话,无礼也要搅三分,“可能天气挺冷的吧。”
徐燕芝:“不太苟同。”
她都是越穿越少?,没见过越穿越多的。
她又道:“我们镇以前就?有个神神叨叨的妇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下雨天就?拿着个木棍,去河边洗衣服。”
庞青没听?出来她的深意?:“你提起这个作何,长安城中又没有这样的人。”
真是个傻子?,她只是以为崔决接受不了自己瞎了疯了呢。
但管他要做何,现在又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刚要准备上前,倏然间,看到?崔决的手指轻勾羽箭,动?作利落地搭弓射箭,一根羽箭如电光朝露,穿梭过洋洋洒洒的落花,死死地钉在树干上。
“三郎君真厉害!”庞青嘴上抹蜜,语气更是掩盖不住的骄傲:“三郎君武功高强,便是闭着眼也能射中花瓣!”
“哦。”徐燕芝缓慢又敷衍地点点头:“我可以去找他了吗?”
庞青的神色有些尴尬,这反应不太对啊,崇拜呢?渴望呢?
他又补充道:“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做到?的!”
徐燕芝这回连哦都懒得回应一下了,直接扭头找崔决去了。
只剩下庞青留在边上,十足的憋闷:表姑娘,没见识!
徐燕芝向着崔决走去,距离他还有一半距离时,崔决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转过身,似笑非笑地面对她。
徐燕芝一想到?他也很有可能重生了,内心更对他设了一道防。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上前,小?心翼翼道:“三郎君,您的伤好些了吗?”
“不碍事。”崔决指尖一转,将手中的羽箭转了好几个圈。
“我听?安郎中说,您的眼睛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还需要多多调理。毕竟三郎君是为了救我,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只在阁中坐以待毙,着实不妥。在我幼时,跟镇上的郎中学了一套按摩的法?子?,以前也会帮阿娘按摩眼周的穴位,要是三郎君不嫌弃,我可为三郎君按按穴道。”
说完,她就?低下头,眼观鼻,生怕他会看出她的理亏心虚,但转念一想,喔,又忘了他看不见了。
徐燕芝猛地抬起头,看着羽箭在他手中慢悠悠地打转,深呼吸道:“三郎君不试试看吗?别看都是些民间的法?子?,但真的很管用的喔。”
崔决指尖的羽箭停顿,沉默许久,便看到?他反手将羽箭握紧,插回弓袋中,略一点头,“好。”
徐燕芝舒了一口气,如此这般下来,她可以离他近一点,更准确地观察到?他的小?习惯。
她问过几次安郎中他有没有其他的外伤,安郎中总是跟她含糊几句,就?打发?她离开?了。
这也难怪,崔家的事务现在都交予庶出四郎君管。三郎君要是真因这次祸事从此与崔家大?权失之交臂,除了崔决本?人,最?心急的恐怕就?是王氏了。
在两个儿子?中,王氏虽然与三郎君的关系平平,但比起大?郎君,治家之事,她还是更偏向三郎君的。所以她猜测,安郎中的含糊其辞,是王氏早早提醒了安郎中,三郎君的伤情,能瞒则瞒。
眼睛的事,安郎中瞒不住,其他的,便只能她自己查了。
她这么想着,蓦地肩头一重。
她疑惑地抬眼,看到?崔决的胳膊抬起,压在她肩膀上,与她解释道:“在下现在还不能视物,劳烦表姑娘领我去正屋吧。”
装什么呢!前几天不是健步如飞的!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徐燕芝先还不能跟他撕破脸,她忍!
“三郎君,我省的了。”
她将崔决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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