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这几天,也是有事要与尤侯商议。”沈珩别开脸。
除了南蛮政务,尤子嶙兄妹之事也成了沈珩心头刺,唇芒齿寒,兄弟道义,无论何如尤子嶙不能出事,必须留下再劝劝。
萧羡鱼拿帕子轻轻点拭泪痕,拂了拂袖,委屈道:“你这人…一出事立马想到先躲我,索性不回去了…那行,踏踏实实跟你的好兄弟住吧,反正他这也够宽敞!住个一年半载的,我叫人隔三差五给你送换洗的衣物,打点钱银给尤侯当你酒菜开销即可!”
这不等于赶他出家门?沈珩忽然哭笑不得。
好歹他是沈相府主人。眼下却不得不求放过。
“羡羡,你这样对我的话,可就一年半载不能天天见着我了,你舍得么?”
沈珩少有低姿态,忍着背伤,缓慢地穿好衣服,过去牵她的手,她想甩开,可沈珩握得很紧,由不得她似的那般强硬。
萧羡鱼咬咬唇,暗地里既担心他动来动去伤口疼,又气他只顾着事务,不顾身子,还不跟自己回家去。
沈珩却是透过她的小表情隐约猜出她的心思,晃了晃二人牵着的手,“舍得么?”
这沈珩…之前去玉州也觉得要与他分别一段时间而郁闷不已呢。
萧羡鱼没好气,可心和嘴是老实的,“舍不得,行了吧?沈大相爷!”
沈珩眼里有笑意,心满意足,“羡羡,我也舍不得你的,可不能狠心对我,知道吗?”
想轻轻拥人入怀,可萧羡鱼怕弄着他,僵着身子动也不动,连脑袋也不敢靠过来,乖巧都任抱,沈珩觉得可爱极了。
她还小声嘟囔:“明明是你不回家让我受非议,究竟谁狠心,黑白颠倒的坏人”
沈珩挑挑眉,当即捧起那张小脸,堵了上去,如此突然,萧羡鱼惊着,下意识用手要攀住他的双肩,可惦记那伤势,又是不敢动弹,任由沈珩的唇舌湿软地卷了一次又一次,绛红的胭脂全没了…沈大相爷正沉浸温香软玉里,房外却有人不合时宜的吵扰声。
“相爷,不得了了,我家侯爷搬了很多酒喝,求您过去瞧瞧!”
是尤子嶙的贴身小厮溪墨,沈珩轻吁,恋恋不舍放开了萧羡鱼,没了沉醉的感觉,背上顿时火辣辣。
“上回侯爷便是喝多了,没顾上宫里的传召相爷,您行行好,这情势,侯爷可不能犯错”
充耳不闻溪墨在外头着急上火的催促,沈珩有些烦躁,想通过蹭蹭她鬓角的亲呢缓解,无奈道:“你瞧,为夫能回去吗?”
”…”现在他有理,他得势。
尤氏兄妹的事她一早在门外听了半天了,惊撼得不行,若不是沈珩忽然激动,牵扯伤势导致声音不对劲,她是挺有兴趣,想知道沈珩会怎么应对尤侯这种惊撼世俗的情况。
他们作为同僚,同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又是后背相守的兄弟,沈珩应该会耐心劝导的吧,萧羡鱼如是想道。
“你们侯爷一时半会喝不出事,我家夫人没接到相爷回去才是正出着事呢!”秀月也急,忍不住插嘴。
正是两头为难,萧羡鱼看向沈珩,莫名的,期待他眼下会如何做。
也许就像秀月说的那样,沈珩应该跟自己回去先,过个一两天再回来…可就这时,沈珩放开了她的手。
萧羡鱼愣住了,答案昭然若揭。
明明是他心虚,他错了,自己说了舍不得,表了态,气是气,可也哄回去了,怎么他仍是一点也不考虑下她呢…这是成亲后,两人坦诚以来,首次感到手足无措,心灰意冷。
她不愿久留,府里还一堆事务等着做决定,于是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平静说道:“那,我回去了。”
萧羡鱼快速开门,那溪墨已经跪在那了,秀月嘟着嘴,不高兴他来抢人,但也没办法。
“走。”她一走,秀月也跟上。
还没出镇远侯府,视线就模糊了,急忙用帕子擦拭,不敢失态。
咬着牙,越想越气。
“秀月,一会把相爷的衣物都搬过来,还有他的枕头和被子,通通搬过来,我不想再看见床上有他的东西!”
秀月脑子里一闪而过,夫人和相爷的东西几乎都放一块的,这一搬,房里不得空大半么。
“夫人,要不您再考虑考虑?”主要怕夫人到时不习惯,毕竟每天亲自收拾相爷的衣食住行。
萧羡鱼满心委屈,想到自己一会出了这门得受多少闲言碎语,更是难受。
过去那些年受着受着也不敢奢望反转,可这段日子偏是挽回了好名声,心里舒服畅快,但这人有些东西就是不能得到,一旦得到又失去,必会黯然伤神。
俗话有云,你不仁我不义。
“不考虑了,他若是不满意,我三嫁两婚,他却是一婚,一品高官郎君,身强体壮,容貌出色,怎么着都不是我亏,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不想小心翼翼迎合了!”
秀月惊讶此番言论,表情活像生吞了两个大鸡蛋!
闹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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