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野犹豫着,但还是多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有些小小的局促感,之前谈恋爱的时候情话说起来到底多了些理所当然,如今做情人……合格的情人讨他欢心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徐青野这么想着,余光扫过车子空旷的周围,没有人。
她倾身凑到贺敛的唇边处,仓皇地落下一枚吻,之前因为疲惫苍白的脸色染上了天然的红晕,红晕直攀眼底,衬的皮肤愈发白皙水润。
贺敛没有轻易放过她,轻轻一扯,车后座两个人影就交错在一起,他的热烈慢慢将她吞没。
车内气温攀升又落下,她像是被迫离开水域又回归的鱼,尽管思绪浑浊,但指尾冰凉的禁锢感让她不能再清醒。
贺敛已经下车了。
她却仍低着头,戒指反射光泽有些耀眼,她脑海中循环贺敛临走前的话,久久未回神。
“安心等我回来,不许走,我也不会再放你走,他们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这是承诺。”
leo这次没有和贺敛同行,送走贺敛又回到车上,司机也没问具体的地址,默认徐青野今晚还是回半山。
等车子启动,leo又和徐青野确认了一次。
“徐小姐,从机场开到半山大概要一个小时,您中途还准备去其他地方吗?”
徐青野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车子会开向哪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的这枚戒指上。
车内光线昏暗,她只能通过触觉去感知那块圆环上的纹路,于是随口应了句:“不用。”
只是说完这句,她突然坐正了些。
leo也听到了徐青野的动静,于是问了句:“徐小姐还有其他的事吗?”
徐青野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贺敛他……什么时候订的戒指。”
leo的回答很官方:“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您可以问贺总,他现在应该还没上飞机。”
“嗯,我只是随便问问。”
leo见徐青野真的不打算多问,想了想多说了句:“徐小姐,贺总对您很用心,这次订的是下午的航班,贺总已经到机场又临时取消了。”
leo点到为止,徐青野闻言也是一愣。
从慕小蝶那离开前,她说贺敛能去是托她的福,她当时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她话中的含义。
所以贺敛是为了见她一面才把航班改到这么晚吗?
她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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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零点的半山别墅书房仍然亮着灯,银白色的保险柜没上锁,从她第一次搬到半山,里面就都装着她的东西。
没人会碰,贺敛也不会。
放在最上面牛皮纸袋上细闻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搬出来有一小摞,她一张张地翻过去看。
一部分是新的,另外一部分有些已经破损了被压在最下面。
她数了数,自己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好像都可以用这些纸张来概括。
以前这些对她来说是不可说的隐痛,如今……她突然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袒露在贺敛的面前。
贺敛已经上飞机了,徐青野不知道贺敛什么时候能看见,但她时隔良久终于又鼓起勇气在他与贺敛的对话框里打出了一段字:“贺敛,等你回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贺敛没回。
后面的几天他也始终没回复过这条消息,徐青野以为自己要为这件事忐忑很久。
但意外一桩一件地来,她很快就无暇顾及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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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小雯死讯的那天是一个昏沉沉的周末。
隔一天就是清明节,徐青野驱车去陵园的一路上总能看见地上零落着的纸钱。
她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见了梁殊的第一句,她声线有颤音,但更多的是不解:“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没错,小雯是三天宣布死亡的,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应该是在律所加班,手机满电没静音没关机,期间却没有收到过任何电话。
梁殊眼底一片乌青,回身看了眼参见葬礼的人没有留意到这边,撑着伞带徐青野走到另一边。
“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小雯她……去世的那晚和沈川澜住在乡下的农场,沈川澜的那个妹妹,放了一把火。”
梁殊的表情讳莫如深。
徐青野表情是之前没有过的严肃:“所以小雯……”
“应该不是,所以就是这么赶巧,沈家当晚就来人把那个小魔女搞走了,这几天也一直在协商这件事,我和老徐也是觉得防火这事对你比较敏感就没说,小雯的最后一面谁也没见到,所以事情处理好了才叫你来的。”
徐青野眉头动了动,跳过远处阻隔视线的一众墓碑,在人群中找到沈川澜的身影。
他挺拔的脊背像是在一夜间彻底被压弯了。
来人,人人都着黑色,可只有他的周身萦绕着压抑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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