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男人。”
“我知?道你们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藏得太好了,拿我当个幌子,我是他妹妹,亲妹妹。”
“亲妹妹?”
“亲妹妹,我母亲的肚子孕育了我和他,然后我的肚子孕育他的孩子,我这一生?都是个笑话,现在,成了最最荒唐的一个。我爱干净的,真的,我有?洁癖,你看现在,我比那个孩子脏多了,她就是身上有?屎有?尿,”瑟拉芬声如蚊蝇,“不像我,由?里到外都是烂的。”
“女孩男孩?”
“不知?道呢,做了绒毛活检,下?周才出结果?,你是她母亲的什?么人,要这么搏命的救,你看上去?很小。”
“小?不小了,29岁,长了张娃娃脸而?已。”
“一点?都不像,我小时候很显老的,他很讨厌我。”
街边的林木一排排极速退去?。
月夜明朗,小跑奔驰,风|流咻咻地扬起程爱粼绿藻般的长发。
“你活得比他长久,他出殡时的风光大葬,你是前面抬棺扶灵的人。你没哭,但是心神碎了,女人看女人不会错,那种摧骨的痛不是靠眼?泪来体现的,你脏不脏是你的说辞,你在淡化你的身份,淡化你的立场,不想?让我追究,瑟拉芬,你就是很爱他,没必要不承认。”
瑟拉芬有?些惊疑,有?些惑然,“我是喜欢他的……喜欢他……很小很小就喜欢。你有?阴阳眼?啊?那你能不能看看我肚子,它能不能活啊?”
程爱粼一弹烟头,“急什?么,我要救的人如果?死在了这红点?里,你和她/他今晚就得祭天。”
你好好想想, 我是你的谁
烟筒野坟毛森骨立,野狐悲鸣。
不时?传着缕缕讪笑和绵长?细碎地哭怆之音。
程爱粼行走其间如过无?人?之境,眉眼轻佻, 身形空灵, 像是发号施令的鬼头子?。
野坟的最外围,有块被葱郁灌木掩饰的高地, 灌丛中两双眼睛幽幽窥着内里的响动, 瑟拉芬的那双悲凄惊恐,程爱粼的寡淡玩忽。
布拉特上半身衣服被血浸透了,翻着眼白已经昏厥。
她?被拖被拽, 粗暴地攘进了泥坑,铲子?一撬, 沙砾簌簌,一抔土一抔土打着她?麻木无?知的脸。
“这就是那孩子?的母亲, ”瑟拉芬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淌下两滴泪, “她?死了……她?要死了……”
程爱粼将目光投向?停尸棚,目不斜视地盯着那锋锐的刀尖一次次没进马雄飞的胸骨, 肋软骨,腰椎,肩峰, 腕骨, 膑骨,髂嵴……
hale玩上了瘾,几乎将马雄飞捅|成了筛网。
银亮的弯刀带着弧度, 能把肉钩出来,拔刀时?带出一团团粉嫩的肉球。
想来是极疼的。
每一次戳|进拔|出, 马雄飞都?癫痫似的一阵颤栗,小风从?灼热他伤口?灌进他的肉里骨里,将他胀成了一头待宰的猪啊牛啊。马雄飞指尖抠地,指甲已烂糟糟,脖颈和面部的青筋狰狞成一条条绿河,眼泪爬到了耳侧,他已经没了乱拧的力量,也没了颜面和底气,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抵死咬住那幽微不可控的呻|吟。
肉质寸寸的撕裂与崩断让程爱粼猝然闭眼。
仿佛又回到青山钢铁厂那辆翻滚的破吉普里,朔风透过马雄飞心?窝子?的圆洞,携着腥风血雨洒了她?一脸,程爱粼的眼泪流下来,她?无?声无?息地呆立着。
瑟拉芬不敢再看,揉捏着腕上的佛珠。
佛珠也平不了她?内心?的惶恐,细绳一断,珠子?崩盘劈劈啪|啪散了一地,她?抖着嗓子?,“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你看啊他快死了……”
马雄飞很快没了响动,像个破布娃娃,对创剧痛深丧失了任何反应。
他各个创口?血流得很快,从?脚踝到背脊,爬起了他无?法抑制的寒凉。汩汩浓血淹入泥土,蚯蚓张扬着身子?穿梭,血浸着他的军靴和t恤,hale踩着他的脸,马雄飞避无?可避,面庞也埋在?血里,轻轻一呼吸,血中就冒泡。
程爱粼狞笑地掏烟。
可她?手抖得厉害,烟盒掉地,她?突然脚尖豁力一碾,一把捏住瑟拉芬的后脖颈。
窸窸窣窣的响声蔓延在?高地附近,突然,一男人?从?土坡上倒吊地一头栽下。
惊得停尸棚下的人?霍然戒备,一簇小兵疾步探去,男人?的脖颈拧了130度,胸膛贴地,大嘴朝天,像是某种古怪的祭祀礼仪。
“rock is dead,repeat,rock is dead!one is here!”
耳麦传音,声声入耳。
一个庞然大物突然破开层层绿灌。
程爱粼以瑟拉芬为盾,压低身子?缩在?她?身后,两人?滑下土坡,rock的“马卡洛夫”手|枪如今正攥在?程爱粼手中,枪管从?瑟拉芬的耳畔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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