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道爷!”施恩忍不住追了上来,“道爷真要去,不如小人带些人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灵青说罢,身形一闪便到了门口,再一闪便消失不见。
施恩追到门口只看到消失在街尾的身影。
他见灵青如此神异,知道自己去也不过是个累赘,遂按捺了心思,静心等待。
出了孟州城行不过一会,灵青便见着不远处土坡下约有十数间草屋。
旁边有一株四五人合不抱的大树,上面老藤缠绕。
灵青转头看了看身后若隐若现的孟州城,又看了看眼前僻静的仿佛世外桃源的酒店。
旋即迈步下了土丘,转过了树林,正见着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只见她绿纱的衣衫敞开,里面只穿了一件紧身吊带似的主腰,露出胸口雪白的一片肉。
乱糟糟的头发插着一头环钗,鬓边几朵野花。
生的腰肥体壮,手脚粗大,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铅粉。
眉横杀气,眼露凶光,活似个杀生的女魔头,吃人的夜叉精。
见到灵青到来,便起身迎了上来,说道:“客官,本家有好酒好肉,进来歇歇脚。”
灵青也不忙进去,上下看了看眼前这妇人。
光是见着她这般凶恶相貌,还敢在这店里吃喝的,便不是什么寻常人。
更何况在他眼中,哪怕她是天仙般的相貌,也遮掩不住其眉心间的一抹黑气。
且其身上黑红光芒隐隐,其中绰约好似有一头大魔潜伏其间。
眼前这妇人正是孙二娘,她自幼随其父闯荡江湖,专一剪径,干些拦路抢劫的买卖。
后又随其父亲学起了杀人卖肉的买卖,可谓是早已在那恶海中浸透了心脾,见惯了世间罪恶。
毕竟她父亲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吃肉喝血的山夜叉。
如今父亲新死,她将这店铺接过来,依旧操持亡父的旧业。
如今重打锣鼓新开张,还没做几日生意,好容易遇到了灵青,本以为今儿个要开个张了。
哪成想,这道人来了一声不响的,一双贼眼单往自己身上寻摸。
正自心中恼怒,恶向胆边生时,忽的瞧见了灵青的双眼。
那目光平淡辽阔,全没有半分的情欲,更甚是没有善恶。
看她直如自己看自家的行货时一般,顿时她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
杀人的买卖
孙二娘小心翼翼的行了个万福,捏声问道:“道爷,不知可要用酒菜?”
灵青将手中拂尘一甩,迈步走进那充盈着冤煞之气的酒店,寻了个桌子坐下,道:“取些酒肉来。”
“好好好,马上就来。”孙二娘展颜一笑,到里面托了一坛酒,一个碗一双筷子,切了两盘肉来。
殷切的筛了一碗酒,烫过了端在灵青面前。
灵青端起来闻了闻,饮了一口,味道普普通通,不过是寻常村酿的水酒,寡淡无味,如水一般。
又夹起一片肉来看了看,肉质细嫩、纹理细密,现杀现煮的黄羊肉。
一连喝了三巡酒,灵青说道:“听说大树坡的肉馒头闻名远扬,且拿些来尝尝。”
听得灵青要肉馒头,孙二娘心中一突,转又笑道:“道爷但吃些酒肉便可,咱家的馒头都卖光了。”
“胡说,贫道闻着里面的馒头味了。”灵青眉头一竖,一拍桌子叫道:“可是担心贫道没有银钱。
放心,须不少你的。”
说着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拍在桌上。
孙二娘眼中精光一闪,眼前的道人就是吃得一二十斤肉,二三十个肉馒头都要不得一两银子。
如今一出手便是十两,若是能够做他一番,怕是能抵得一个月的盈余。
然心念方动,便想起了灵青的那双眼,心头顿时一盆冷水浇下,将滚烫的心浇的拔凉。
“道爷,属实没有了,那是给别家定好的。”孙二娘赔笑道。
“你先拿来予我先吃,你再做便是。”灵青不满道。
“馅肉没了,实是没得法子。”孙二娘强忍怒意道。
“没肉了便再去买,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灵青喝道。
孙二娘闻言面皮一耷拉,心中寻思道:“本见你也是个人物,不愿招惹于你,谁知竟是如此的不知好歹。
你自来寻死却是怨不得我,该当给你个报应,免得让你这杂毛鸟道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
随即展颜笑道:“客官说的是,是我糊涂了,这就为客官端来。”
说罢到灶上取了十来个大馒头,一个精美的酒坛放在桌上,说道:“客官,尝尝咱们店里珍藏的好酒。
算是我给客官赔个不是。”
不待灵青说话,便筛了一碗温了,酒色醇正,辛辣扑鼻,只是有些浑浊。
“别看俺这酒浑,但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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