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学数学吗,我觉得你当数学家更好。”妈妈也朝他笑了声,赶他去吃饭,一边又习惯性地试了下电视机后盖的温度。
杜清劭把一切看在眼里,默默走出房,在餐桌边坐下。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大鱼大肉,妈妈给他盛饭添菜,忙得不亦乐乎。
“好久没做饭了,都要上网搜教程,不好吃可别笑话妈妈。”
他夹了块红烧肉,轻轻咬了口,不咸不淡地笑了声:“挺好吃的,我喜欢。”
“喜欢就好,多吃点。”
“嗯……”他把头埋得很低,一声不吭地扒饭。
他右肩的石膏还没拆,手抬不起来,没法扶着碗吃饭,发出乒乓乱动的声响。妈妈见状问:“手还疼吧?”
“没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过段时间就能开始康复训练。”
“对不起,”沈惠斓的声音哽咽了下,“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学滑冰,看你小小年纪就弄得一身伤,妈妈真的舍不得。”
杜清劭却摇了摇头,喊了声妈,又停顿了许久:“这是我喜欢的事情,也愿意为了它付出。再说了,哪有不会落下病根的职业,当老师不还要吃粉笔灰吗?”
“可你每天这样高强度训练,透支的是你后半生的健康啊。”
“放心,退役后好好调理身体,不会折寿的。”杜清劭很直男地回复了一句。
这下轮到妈妈沉默了,放桌上安静良久,她又问:“你退役后打算干什么?像你爸爸一样当教练?”
“不,我想去读大学深造。”
“成人高考?”
杜清劭摇头:“我想直接申请国外的大学,它们比较看重学生的综合素质,如果在役时成绩不错,应该能申到个好学校。”
“数学系?”
“差不多,”杜清劭扒了口饭,反问,“这个安排你应该满意吧?”
“嗯,我们小劭本来就学什么都像样。”妈妈若有所思地点头。杜清劭仔细观察她的动作,从兜里掏出离婚证推到他眼前:“妈,这件事你给我个交代。”
沈惠斓看到眼前的小红本目光一顿,感慨万千地笑出声:“你刚才果然在翻我的东西。”
“为什么要和爸离婚,是因为我的原因吗?”他不依不饶地追问,“我记得你们刚在一起时,你甚至还和爸私奔到哈尔滨,为什么现在就……”
“小劭,抱歉。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说,我只能告诉你恋爱和结婚是完全不同的,等你以后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自然会明白。我和你爸无论是学历、教育理念和经济条件都相差太多。脾气性格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彼此看不顺眼,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其实是看不起我爸吧?”
杜清劭问出了心里话。爷爷酗酒成瘾,早年喝醉后让车撞死,肇事车辆至今没有找到。顶梁柱倒了后杜家就一蹶不振,他爸初中没读完就被塞进体校讨生活,偏偏时运不济被分去学了当时在国内如同沙漠般的冰雪运动,直到退役也没什么成绩。
突然,另一个人的名字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想起了卢米·瓦瑞斯,他的编舞老师。
同样是一个搞体育的穷小子和名门望族的爱情,哪怕杜清劭是个富二代,在洛铭这种富十代面前又算什么东西。他还是个穷光蛋,从家教到生活习惯到性格,都和洛铭这样的书香门第有着云泥之别。
婚姻、家庭,刚成年的孩子还未仔细思考过这两个词,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那一步。这或许就是无论杜清劭做什么,洛铭觉得两人只是师生关系的原因——毕竟让一个十八岁孩子许诺别人一生,是件何其可笑的事情。
自己真的配得上他吗?又担负得起照顾他一辈子的责任吗?
杜清劭心里一颤,彻底动摇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法院把我判给爸?”
“判给谁都一样,离婚只是解除我和杜俊杰的夫妻属性,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这么多年该给你的钱一分没少,你的手术通知书也是我签的字。”
“……”杜清劭语塞,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妈,这里面有我的工资、比赛奖金,还有你给的生活费里没花完的钱,这几年下来一共存了五十几万。虽然知道这点钱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还是很感谢你养我到十八岁,密码是我的生日,你拿去吧。”
“妈妈要你的钱干什么?既然是你好不容易存的,留着以后娶媳妇儿用吧。”
听到媳妇这个词,他脸色瞬间一沉,咬了咬牙说:“我已经没有媳妇了。”
沈惠斓眯了下眼,没有指出话里的问题。杜清劭坐在桌前觉得浑身不舒服,起身往门口走去:“我出去逛会儿。”
“你要去哪儿?”妈妈也跟着站起来了。
“我心里承受能力很好,又不会去寻死觅活,就在小区里走走,你别管了。”杜清劭淡定地丢下一句话,推门而出。
这是个西式别墅群,夜晚散发着橘色灯光,风却吹得很冷。杜清劭随便走了几圈,在路边长椅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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