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彻底一点”
洛铭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感动这种情绪了。焦虑和恐惧长期把他包裹在冰冷的气泡里,就像被剥夺了味觉,即便是人间臻品也食不知味,连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笑也仅仅是迎合社交礼仪的疲惫表演。
但那颗被压得几乎无法跳动的心总能被杜清劭的率真直爽打动。他眨了好几下眼,许久才接上一句话:“谢谢……我说过吧,你的乐感其实不差。”
他的睫毛被洇湿了,眼眶泛红,眸子上蒙了层水汽,蓝得深邃又迷离。杜清劭反而忽略了他对自己的评价,突兀地问道:“你这种情况,到现场看我的比赛会觉得特别难受吗?”
洛铭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愣了几秒,摇头:“其实还好,主要是怕突然发病扰乱秩序。”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好像是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杜清劭掏出餐巾纸擦口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能彻底治好吗?”
“……明年进入治疗第二阶段,到时候看情况。”他如实回答。
“你应该说能。”杜清劭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至少要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
可积极的心理暗示,这几个字真的付诸实践又谈何容易。洛铭闻言垂下眼眸,杜清劭抬头扫了眼,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补了句:“不要怕失望,你心里肯定是想康复的。既然想了,就想得彻底一点。”
洛铭闻言又愣了一下。
杜清劭把口琴收起来,看了眼表:“你这儿能收到e国的转播吗?”
“只要电视台转了就行。”他慢慢抬头,默契地看向屋里的挂钟,“你想看比赛?”
“嗯,现在应该在比男单,我想看下最后结果。”
毕竟这场比赛的排名决定了他本赛季的命运。
洛铭会意,找了下身体重心,竟然撑着椅背站了起来:“我去开电视机,你把sean牵出来。”
“诶!”杜清劭一惊,赶紧抓起狗链绕了两圈,冲上去扶住他。
回到客厅,洛铭拿了遥控板坐回沙发里,熟练地打开电视按下一串数字。杜清劭一把抱起小狗崽,自然地坐到他边上,才注意到眼前两米多宽的液晶电视屏。
体育频道正好有这场比赛的转播,他迫不及待盯住那块硕大的屏幕,可听到语速飞快的法语,又懵圈了。
“现在上场的是第二组第三名选手。”洛铭善解人意地翻译给他听。
也就是说现在正是最后四人角逐奖牌的高潮。杜清劭提起了兴致,习惯性先看右下角的分数框——也是满屏法文中他唯一能看懂的东西。
目前排名最高的是与他同样参加过中国杯的s国选手,不过总分堪堪两百多分,后面选手应该能轻松超过。
“可惜了,他上场只比我低了3分,完全有争名额的实力。”杜清劭当然记得这个把险些自己逼急的家伙,看到分数后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洛铭刻意往后靠了点,方便观察他细小的动作。其实平心而论,就技术水平和临场反应来说,杜清劭确实给人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感。
大屏幕上,e国本土选手正跃向空中,点冰干脆利落,惊人的高远度和挺拔的身材划出一道赏心悦目的旋转曲线。
是一个教科书式的勾手四周跳。
杜清劭被这闪着光的完美跳跃勾住了眼神,上一秒还在撸狗的手突然攥紧成拳,害得崽儿无辜地闷哼了声。
洛铭都看在眼里,斟酌片刻,问道:“你的勾手四周练得怎么样了?”
“还行。”他随口说了一句,思绪却游离开去。
新赛季开始前他一直在练跳跃。4lz和4s足周后凄凄惨惨地摔了两个月,临近比赛叶飞鸿怕他受伤,就不许再练了。
但只会两种四周跳是远远不够的,杜清劭想,明年就算是天皇老子拦着也要死磕出来。
想到这儿,他又摁了下狗崽儿的脑袋,立下战书:“我还练了萨霍夫跳,下赛季我要上四种跳跃,再加衔接步法,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
“我看你练滑冰像集邮。”洛铭贵妃娘娘似的靠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接话。
“集邮不好吗?集齐六种四周跳召唤奥运金牌~”他打了个响指,扭头看洛铭,定格的pose像是在给他比心。
洛铭见状眨了下眼:“但最重要的还是注意身体,很多东西也是我生病后才体会到的。”
这种不痛不痒的屁话杜清劭最不爱听,但听到后半句,态度又缓和了些,抓起小柯基的前爪抱在胸前,亲昵地抚摸着:“自从第一个四周跳成功,花滑的运动寿命就被缩短了。我们的竞技生涯很短暂,所以才会拼了命地想赢每一场比赛。这种情感和你们舞蹈演员还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又开始关注比赛。原本排名第二的a国选手刚结束比赛,可能因为太过紧张,自由滑的分数并不理想,没能保住昨天的优势,只排到第三位。那名选手肯定也意识到了这点,眼里掺着泪水,强笑着和教练拥抱。
随后,压轴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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