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自己受委屈。
宣羽笑了笑,笑完后又觉得眼睛有些发酸,退出微信后,他点开电话簿,找到宣琴的号码看了一会儿,才按下拨号键。
手机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小羽?”
宣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宣羽恍惚了一下,曾经熟悉的人,如今听着竟然有些陌生了。
“姑姑。”宣羽叫了一声,声音有些紧。
“哎,”宣琴应了声,然后有些犹豫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宣羽抬起头看着医院大门来来往往的人,“林薇薇她……她……”
宣羽话没说完,那边突然传出的哭泣声吓了他一跳。宣琴哭了,压抑不住的那种啜泣,边哭边说:“小羽,薇薇她……”
在宣羽印象中,宣琴从来没这么哭过,他甚至都不记得宣琴哭过,这是第一次,这种猝不及防的情绪外露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锤子敲在他心门上,敲得他心里发酸,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宣琴的哭声小了下去,他才问:“你们在哪个病房?”
“你要过来?”宣琴问。
“我在医院门口,”宣羽说,“我看看你们就走。”
宣琴报了楼层号和病房号,宣羽挂断电话,去旁边商店买了个果篮拎着上了楼。
宣羽上去的时候宣琴正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发呆,看见他过去,刚擦干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
宣琴憔悴了不少,宣羽看了两眼就不忍心再看,他喊了声姑姑,接下去竟无话可说,宣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勉强扯出一丝笑,说:“期末考试考完了?”
“嗯,”宣羽点了点头,“考完了。”
“考完了就要准备进厂了吧?”宣琴又问,“定了什么时候了吗?”
“我不进厂。”宣羽说。
宣琴疑惑地看着他,宣羽说:“我考进了单招班,明年考大学。”
宣琴张了张嘴,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想念大学?我以为……”
“以为我没想过念大学?”宣羽打断她。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宣琴忙解释,“我只是,只是……”
“只是看我混了两年,就以为我打算混一辈子了,”宣羽笑了一下,轻声说,“姑姑,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小羽……”宣琴的眼睛又红了,“姑姑、姑姑对不起你。”
“没事,都过去了,”宣羽低下头用力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真的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特别好。”
宣羽不能说自己没恨过宣琴,如果不是她的袖手旁观,他现在一定是另一番景象,但是过了那么长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多的恨意早就被时间冲得虚无缥缈,再想恨却恨不起来了。
如今的宣琴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为儿女操碎了心的平凡母亲,他同情她,心疼她,还有对她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的感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宣羽看了看病房门,说:“我能进去看看她吗?她愿意见我吗?”
宣琴掏出纸巾使劲按了按眼睛,转身推开门,“进来吧。”
踏进病房前,宣羽都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林薇薇,可就在看到林薇薇的一瞬间,他觉得摆什么表情都不重要了。
他差一点没认出病床上躺着的人是林薇薇。
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脸似乎小了一大圈。这才多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宣羽已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同情有,唏嘘有,心疼也有。
“薇薇,小羽过来看你了。”宣琴走到床边轻声说了句。
林薇薇没睡着,她缓缓睁开眼睛,在看清楚床边站着的宣羽时,她又重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不动了。
整个过程很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宣羽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就决定出去了,林薇薇的样子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宣琴跟着他出了病房,两人往边上走了几步在窗口站定。
“目前什么情况?”宣羽问宣琴。
“从前天到现在一直在做检查,”宣琴说,“除了检查就是化疗,昨天今天各做了一次,她不太适应,反应大,身体很虚。”
宣羽点了点头,怪不得脸色差成那个样子。
“我对不起薇薇,”宣琴突然又开始哭,“其实薇薇前一个月就开始经常流鼻血,我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她学习太拼,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谁知道,谁知道……”
宣羽心里不是滋味儿,他搂了搂宣琴的肩膀,又很快放开,他不会安慰人,但是什么都不说又说不过去,“你别哭了,相信医生吧,医生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啊,”宣琴用手帕捂着眼睛,小声啜泣着,“医生说要做什么干细胞移植手术,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我和你姑父昨天做了配型,结果还没出来,医生说要是我们两个的不合适,就只能等,……小羽啊,姑姑、姑姑是怕薇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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