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听的一头火,正想伸手,背后黑影一闪,王如花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五道红印清晰可见,大家都愣住了,回过头,才看到薛建洪板着脸怒瞪王如花。
“我不打女人,但是你跑我家来羞辱人就是找打,不光这次,下次再让我听见,我会继续打。”
王如花捂着脸依旧震惊没接受自己挨打的事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去抓着薛建洪开始厮打,薛建洪扯开甩在一边,瞪着林鹏。
“把你妈带回去,以后别来我家。”
林鹏已经吓懵了,他想打回去,但那是薛梨她爸,可这又是他妈,王如花依旧辱骂着,有一点没错,这是人家里,再闹下去丢人的还是他们,林鹏难堪有点脑子空白的拖着他妈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王如花不停的骂着薛梨一家三口,骂到难听处,林鹏劝两句,王如花连林鹏也骂进去,哭诉着他咋就这么窝囊看见亲娘挨打也不吭声,白养他这么大。
林鹏苦恼的听着一言不发,为了不继续丢人,两人特意绕了小路回家,要是被村里人看到两人脸上都有伤,那就成了松林村的大笑话。
晚上,林旺海回来,看到两人脸上的伤,怎么问都不说,林鹏怕丢人也怕被训,他知道这事是他妈理亏,哪怕挨打了也是自己骂人在先,但王如花是个不讲理的,在她的眼里只有她骂别人的份,别人只能听着受着,别说家里有钱,就是穷,指着她生的三个儿子在松林村也没人敢说啥。
这个年代在农村,吃饱是头等大事,但生儿子有时候比吃饱更重要,要是哪家没儿子,那就是丢祖宗的脸,不生儿子的女人更是被大家自动被迫钉在耻辱柱上,任何人都可以骂两句嘲讽几句,你要还嘴,会有一群人拿着你不生儿子骂你攻击你,就像古代脸上被烙字的犯人一样,到那都会有人指责你唾弃你,家里人更是看不起排挤你,仿佛不生儿子就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一件事,甚至有种生为女人不会生儿子就是白活,就不配活着一样。
所以王如花在村里一向横行,就算没有丈夫当干部,也有三个儿子撑腰,能生儿子就是本事,对于没生儿子的沈玉书那是绝对的鄙视嫌弃,认为只剩一个女儿就是绝户,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娶一个绝户的闺女,那是万不可能,那种小家小户的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别说自己骂她几句,就是打她也是活该,这口气她咽不下,一定找机会打回来,想想竟然被一个绝户打了,真是晦气。
“到底咋回事,你两脸上被鸡挠了?”
林旺海冷眼盯着两人,要是一个人有伤就算了,两个人都有那肯定有啥事,他是干部也是一家之主,要是这两人背着自己惹事少不得被人说闲话,再者,这事八成责任在他们,要不以王如花的性格早说了。
其实压根不是王如花不说,是回来的路上林鹏不让告诉他爸,现在还被林旺海这么质问,越想越窝火,嚷嚷着就把事说了出来。
林旺海拍桌子,筷子都震掉地上,指着王如花气得发抖,“你个惹事的婆娘,一天到晚给我惹事!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
王如花没想到林旺海发这么大脾气,明明是自己挨打受了气,儿子不帮他也不帮还骂她,气得眼泪啪啦往下掉。
“你吼我干啥!人家打我,你不帮我出气,还吼我!咋了,你也看上哪绝户家的不下蛋的鸡了,现在嫌弃我了,我给你生三儿子的时候你咋不嫌弃我!”
越说声音越大,边哭边嚷嚷,气得林旺海咬牙切齿,林鹏劝着他妈丝毫不起作用。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跑人家里骂还有里了,要有人跑家里那样骂你,你愿意?人家薛建洪没错!你在出去给我惹事,别怪我不客气!”
林旺海说完冷脸出堂屋,王如花看人走了更憋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嗷嗷哭,最后哭的林鹏心烦坐到院子,今天这事怪他妈也怪薛梨他爸,毕竟是他妈,吵两句话说难听点都没事,竟然直接动手,薛梨站在旁边动都不动,他第一次对薛梨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感受,难道人长大了就变了么,她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到底从什么时候她看自己眼神里多了丝莫名的仇意和嫌弃,以前谈不上亲昵,至少看他是单纯怯懦害羞的,现在看他更多带着像是两人认识很久经历很多后那种通透的恨意和厌恶,回想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伤她的事情,唯独那天晚上的误会,可这种眼神在那天晚上之前就已经有了,林鹏望着天上的繁星想不通,突然就觉得好累。
可柳眉说的也没错,难道是自己一直没有太亲近,薛梨认为自己耽误她了?
有时候真希望那天晚上中药的是薛梨,他便可以水到渠成,为了声誉她也得嫁给他,这样便不用顾虑任何直接把她弄到手,他喜欢她这么多年,开始是想红红火火像所有新人一样和她结婚得到她,经过这几次,他觉得只要得到她的人,用什么办法都可以,甚至恨不得薛家把那天晚上的事再来一遍,他一定速度配合煮成熟饭,就是薛梨哭死也改变不了任何,因为他已经清晰感觉到对薛梨的那种失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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