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苦修院里发生的那些变化,不管是索肯跟个半残废一样被送回来,还是有些苦修士开始更多地走出苦修院,又或者是一些人不受控制地思索,以至于信仰动摇,亚伯拉罕一概不闻不问。他这个院长的称号根本就是白挂着的,苦修院与他无关,修士们与他无关,外面的人更与他无关,甚至就连圣城也与他无关。
这样的一个人,活着与死了其实没有区别,究竟是最低等的教徒还是最高等的圣徒也没有区别,对于光明大陆来说,他毫无价值,就连苦修院里的修士们,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之下,也没人想过要去找他来主持大局。
但是这种群龙无首的状况,在日常可能没什么问题,苦修士们都严格遵守着苦修院的规矩,就像一台组装好的钟表,自己就能走动,并不需要维修人员时时盯着。
然而维修人员其实是不可缺少的,当钟表里卡进了什么外来的东西,开始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行走不畅的时候,没有维修人员的坏处就显出来了——它不会自己恢复,只会越来越坏。
圣城之怒(一)、派守护骑士团出击
在初秋的果月, 圣城接到了双塔与苦修院的两处消息。
教皇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醒了过来,但他的情况不太好,至今还只是在自己的居住休养。幸好几位圣徒各司其职, 圣城依旧正常运转。
当然, 这只是表面现象。
“冕下——”拨过来侍奉教皇的唱诗圣女有些战战兢兢地捧着一杯药,走进了教皇的卧房。
教皇瘦了一圈。虽然由于体内的神力, 他看起来仍旧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但如果是以前见过他的人,现在再看见他,都会大吃一惊——他不仅看起来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瘦得双颊颧骨高耸,而且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完全没有当初那种神圣慈和的感觉了。
“又是药!”教皇一下子烦躁起来。被戒断反应折磨了几个月之后, 他现在对于任何药物都抱着一种近于生理上的厌恶, 根本无法掩饰。
“冕下——”唱诗圣女不敢靠近他, “这个只是,只是圣水……”
教皇没听她说什么。之前服用的药物伤到了他的神经, 卡蒂亚的圣水并没有针对这一部分的特别治疗, 所以他身体虽然恢复得还算不错, 情绪却始终十分糟糕。
“叫柯恩来!”教皇烦躁地说。
唱诗圣女迟疑着,但还是不敢说什么,只能捧着那杯药水又退了出去。
卡蒂亚圣徒就在外面, 看见那杯原封不动的药水,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你没请冕下用药吗?”
唱诗圣女对着她也一样战战兢兢, 上位者有时候是不分性别的, 至少对于下位者来说, 他们不分:“冕下, 冕下要求让柯恩红衣主教大人过来……”
卡蒂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教皇只相信柯恩,这是在抬起柯恩分她的权柄呢。如果柯恩能够晋升圣徒,她这个擅长治疗的圣徒就不值钱了。
“叫他来吧。”卡蒂亚转身走了出去,她得想点办法才行,不能让柯恩再留在圣城了。
柯恩来得很快。这段时间他来得次数也不少,但其实对于教皇的治疗也并不是十分成功。他确实比卡蒂亚考虑得更全面,但对于神经这方面,他并没有多少知识储备。
说实在的,从去年的蝗灾开始,柯恩就时常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快离开长云领的。那个时候他怕自己的信仰崩溃,但现在他却觉得,哪怕信仰真的崩溃了,他也应该留下来学习的!人体有那么多的未知的秘密啊,长云领那位女伯爵——不不,现在已经是新女王了,她究竟知道多少,这简直是叫人抓心挠肝地忍不住去想啊!
现在教皇这种情况,就让他更后悔了。
“冕下,我的能力实在不足……”柯恩有些惭愧地说——他当然知道教皇只信任他,但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教皇又何尝不知道呢?但现在对他来说,心理安慰可能更重要一些,毕竟柯恩在这里是能让他心安的,而换了其他人……
“还是没有乌利的消息吗?”其实问也是白问,柯恩并无实权,又不是消息灵通的人,就算有乌利的消息,也是先递到那些圣徒手里,然后才要看他们究竟会不会再把消息放出来。
柯恩沉默片刻,只能有些无力地安慰教皇:“至少也没有乌利阁下不好的消息……”正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假如确定乌利死了,那现在消息肯定就传出来了。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教皇,反而让他更烦躁了:“早知道,就不该对那些双黑如此宽大……”
柯恩默然。教皇本人确实对于双黑血脉的人并不十分苛刻,但“双黑易于堕落”本来就是从教会传出来的说法,而圣城这地方,更是歧视那些双黑的夏国后裔。于格确实辜负了教皇的信任,但教皇说出那句“宽大”的话,未免还是有些让人无语。
双塔和苦修院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送进来的。说是两个地方,其实还是苦修院那边过来的一份信件,讲述了一下索肯是如何在双塔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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