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猎犬就带着一枚指头大小的玉琮和香皂配方,返回了双塔大教堂。至于疾风,当然是被留在长云领了,理由是监视长云领,看他们还想做什么。
疾风对于这种安排并不反对,尽管他明白,不让他返回双塔是因为陆希不放心他,怕他会向审判所告密,但在长云领的日子挺好过的,作为骑士,虽然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干一些力气活,比如说春耕的时候拉个犁,或者去煤矿挖矿,但因为他比普通人力气更大,一个顶仨,所以薪水也是拿三份。
虽然三份薪水也不能跟他在审判所时候拿的补贴相比,但长云领的东西却很便宜,甚至还有外面买不到的好东西——比如说那个巧克力蛋糕,外面只有贵族家的下午茶才能端得出来,但在青石城,他却能三不五时的吃到。
疾风不是什么狂信徒,相反,他在审判所其实也有几分混日子的意思。因为他看见了教会里一些腐败享乐的举动,也看得出来教会已经不是最初的教会,不像《教义》中宣扬的那么纯洁高尚了,所以他的信仰并不那么坚定纯粹,更像是个给主打工的。
既然是打工,那么在教会和在长云领其实也差不多。疾风不觉得自己能拯救世界,也没有跟魔鬼战斗到底的信念,他只是想凭借着骑士的身份,能给自己和家人一个比较好的生活。现在既然在长云领日子过得也不错,他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回审判所去举报女公爵的意思,而是选择了随遇而安。
另外,尽管他并不高尚,但看多了长云领现在的情况,他心里也清楚——长云领这位女公爵,其实比教会做得更好。
也许,他应该把家人也接过来,都在长云领定居才好……
疾风这样考虑的时候,猎犬已经一路穿过了几处领地。一出长云领,他就发现外头的情况有些糟糕了。
离得最近的绿云领向来是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因为树木覆盖率高,所以尽管没有下雨,领地内还不算太过干旱。但即使如此,绿云领的果树也打起了蔫,春季里花开得不多,现在结出的果子自然也是稀稀拉拉,只有耐旱的杏树情况好一些。但果农们已经慌了,因为这样下去,今年他们连税都交不上。
无计可施的果农们只有前往教堂,请求主教为果树祈福,但是并没有什么成效。而绿云领的休斯子爵正在王都过社交季,还不知道自己的领地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在下一处领地情况更糟糕,猎犬看到的是一片已经半枯的豆子地。领主是个小男爵,他倒是没去王都,因为以他的身份,即使去了王都也挤不进社交季那些高等的舞会。可是留在领地,他也同样没有办法,能做的也只是去教堂请牧师祈福。
而且,猎犬在那些田地附近的杂草里,看见了许多蝗虫。现在它们还是绿的,但已经有不少长出了翅膀。
“这些蝗虫你们得赶紧打死!”猎犬想到长云领上下的捕蝗行动,忍不住直接挤进了人群里,“不然会成蝗灾的。”
“别胡说!”一个管事立刻过来要驱赶他,“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领地有教会庇佑,所有的领民都是虔诚的信徒,主怎么会降下蝗灾给我们!”
“难道你们没看见草丛里的蝗虫吗?”猎犬皱着眉头。在长云领呆了这段时间,他已经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许多,现在听见说什么蝗灾是主降下的,他竟然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要知道从前他也是这样想的,那时候他的脑袋究竟怎么了,怎么就会相信只要虔诚地信仰光明神,就不会有灾害呢?
他正在这里试图说服这些人去捕蝗,那边站在田地里做祈福的牧师已经喊了起来:“是谁在打扰祈福?这是对主的不敬,主会惩罚我们的!”
顿时,愤怒与恐惧都转向了猎犬:“是这个人,这个人突然跑出来说什么蝗灾,他在诅咒我们!”
“他一定是魔鬼的仆人!把他抓起来烧死,主才会原谅我们!”
猎犬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跑了。这么个小领地,领主身边也只有两个骑士侍从,骑的还是劣马,所以猎犬轻松就甩掉他们,直接离开了这处领地。
“我是魔鬼的仆人?”猎犬感觉到一阵荒谬。他不是魔鬼的仆人,他就是魔鬼本身。但可笑的是,他说的其实是对的,照着他说的做才能避免蝗灾,而现在这些人却把原本可以避免的灾祸当成是他的诅咒。
这就是一直以来教会宣传的,从前他也相信的东西。
事实上,有这种荒谬感觉的不止猎犬一个,还有早已经在王都就跟陆希分道扬镳的安东尼。
他一路向圣城行走,在每个领地都会去拜访当地的教堂,请他们修建水渠或者挖井,并且注意防治蝗虫。
然而,他没有成功过一次。
在小教堂里,他的身份还值得主持教堂的牧师敷衍一番——有人推托说这是领主的权力,他不能越俎代庖;有人表示平民忙于工作,再挖渠会累死他们的。等到他提出由教堂出钱雇佣的时候,这些人就一起哭起穷来。
至于大教堂,他一个主教的身份就不怎么够看了,因为主持教堂的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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