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贵族们都有些吃惊——长云领这个女公爵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敢跟主持王都教区的红衣主教当场就硬刚!
小贵族们不必说,就算是大贵族, 对自己领地里的神官也要客气几分, 更何况列文是红衣主教,仅在圣徒之下了。得罪了他, 那治疗和祈福的事儿——哦对了, 长云领不靠教会治疗和祈福!
这么一想,很多贵族就从震惊变成了羡慕。哎,要是他们也有这底气,那谁还往教会送供奉啊?瞧瞧那些教堂,都快比他们的城堡都要华丽了。
国王此刻心里很有几分幸灾乐祸。列文也有吃瘪的时候!然而想到他的香薰蜡烛还要从列文手里讨,国王就不得不压下恨意, 勉强开口给列文圆场:“好了, 有什么事, 先回去再说吧,都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陆希却不能让他走。这在马车里都迫不及待地吸上了, 等回了王宫还会见她?怕不是赶紧就快活去了!
“陛下, 其实这件事并不需要您费心, 都是大臣们的工作,他们应该对历年的降水与温度变化心里有数,并且采取针对性的措施, 而不是让您来操心。”
首席大臣:“……”
宫廷总管:“?”
财政大臣:“!”
这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工作了?当大臣的还需要知道历年的降水和气温?种地不都是神官和农夫的事吗?
但是这话很对国王的心,于是他瞥了一眼首席大臣:“那你就跟他们说吧, 我只要看结果就行。”
在场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能跟着国王来看祈福仪式的还都是高级官员呢, 他们跟田地的关系无非就是收税, 现在要管旱不旱的, 那该怎么办?
陆希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脑袋里从来没有过这种概念,真想给每个人头上都来一拳,看能不能把他们的脑袋打开窍。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开始解释水利工程的概念——还得借助这些人来干活呢,不然难道让她自己去招募人手挖水渠吗?
“水渠啊?”宫廷总管首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叫人来挖就是了。”咳,他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像王宫花园里挖的水渠一样嘛。
首席大臣也跟着点了点头:“从皇家猎场那边挖到这边?让税务官们去传话就行了。”反正国王很久都不去皇家猎场了,毕竟那个地方出现了食尸鬼,也不安全了。既然是这样,挖个水渠把水引过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然而刚才听见天旱所以忍不住悄悄走近了一些的农夫们,听见首席大臣的话却都变了脸色,终于有一个胆子大的,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我,我家已经交过免役税了,还要去挖吗?”
他没听明白水利工程是什么,好像就是挖沟。那可是又苦又累的活儿,跟修城墙凿石头一样,都是会累掉人半条命的!他的父亲,就是在十年前重修王都城墙的徭役中被石头砸断了腿。现在他自己已经三十多岁,家里却还没有一个成年的儿子能够帮忙,如果又要种田又要服役那是会累死的,所以他每年都竭力凑够钱交免役税。可是现在这位女公爵忽然提出又要修什么水利工程,这个,这个算在之前免掉的徭役里吗?还是又要再交新的免役税钱?
首席大臣虽然不知道啥叫水利工程,但他毕竟也不是一无所知,只要稍微算一算皇家猎场到这里的距离,再结合女公爵说的水渠要浇灌城外这么大的一片地,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十个八个人能完成的工程,搞不好也就只比修城墙规模小点了。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就说道:“免役税那免的是为王上服的役,这水渠是给你们自己挖的,跟免役税有什么关系!”
顿时农夫们脸色一起惨白,有人实在是急了,竟然忘记了谨慎,脱口而出地反驳:“我们没有要挖水渠!”他们不都指望着红衣主教大人保佑丰收吗?他们没有说要挖水渠呀!
陆希皱起了眉头:“这怎么是为他们自己挖水渠?难道他们种的不是国王的土地吗?”
在光明大陆,农夫是没有什么“自己的田地”这一说的,土地属于领主,包括生活在土地上的他们也都属于领主,所以才要交税和服役。因此修水利按理说也是为领主修的,毕竟得利的是领主的田地。
首席大臣却振振有辞:“之前您说不修水渠他们就要去挑水浇灌田地,您是为了不让他们挑水而修的水渠,这当然是为了他们自己!”
陆希恼火地说:“不修水渠,到时候河里的水少了,想挑水都没有地方可挑,田地就要减产!这田地可是国王陛下的!”
财政大臣却在旁边嘀咕了一句:“怎么种地是农夫的事,只要他们能交上足够的税就行了……”
陆希想给他们一人一个大比兜!
她勉强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试图跟他们再讲讲道理:“平民又要做工养活自己,又要修水渠,他们会累死的。如果不修水渠,田地减产,他们交税之后就没有饭吃,那就会饿死。王都如果把平民都饿死了,那还叫王都吗?一座空空的城市,到时候谁来种地,谁来织布,谁来行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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