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两边手臂上分别被注入了生理盐水和马血清,剩下的就只能向光明神祈祷了。
约翰下意识地这么做了,但是他才祈祷到一半,冯特伯爵的身体忽然抽动起来,头和脚都微微后张,有些像一张反过来的弓。
“小姐!”约翰大惊失色,“这个药不行!”
“不是药不行。”陆希脸色也不好,“是病症突然加重。”这个世界到底还是跟她的世界不完全一样,同样的诅咒,冯特伯爵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角弓反张状态,而是比较像败血症,而这次,四天的青霉素打下来,病症还是加重——这个诅咒真的是不一般,很可能跟这次青蛙人的出现有关。
冯特伯爵手臂上的针眼有些发红,介于过敏与不过敏之间。假如是在医院,这种情况医生一定会换药,不会冒险注射,但在这里——陆希转头:“生理盐水拿来。”把血清再稀释一下,但愿可以降低过敏反应。
柳河镇这几天都被阴云笼罩着。变异地行龙被击杀的好消息还没让众人高兴起来,就被伯爵大人受伤的消息压了下去,而且大家连河边都不准去,也不准饮用河水,只能就地取雪融化烧水喝。
“听说是有疫病……”有消息灵通的在说,“我邻居去打水就得了瘟疫,被接到那边隔离好多天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说不定已经死了吧……”有人猜测。
“那也太惨了,年纪轻轻的——”有人怜悯地说,“扔下老婆孩子怎么办呢?”
正说着,忽然间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前跑过,说话的人把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正好看见他刚才提到的邻居的老婆正疯狂地在雪地上奔跑,不由得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别是邻居死了吧?
另一个从这边走过的人回答了他:“说是她男人病好了,可以回家了,她急着去接人哩。”
“病好了?”这一个难以置信,“真的好了?当时都说不行了呢。”
“是骑士大人来通知的,还能有假吗?”答话的人望着远处,忽然伸手指着前方,“看,那不是人吗?自己走着回来的,真好了!”
这一下整条街的人都跑出来看了,果然是那个受伤的人,当初是奄奄一息被抬走的,现在却是自己走回来,而且那条受伤的胳膊好端端的,整个人都完好无损。
“这不是有一块疤吗?”死里逃生的人举起胳膊,仿佛亮出什么荣誉勋章一般把手臂上的痕迹给邻居们看,“是伯爵小姐做的药剂救了我,要不然,就连苦行大主教也没办法呢。”所以他没让大主教给他消去疤痕,要留着给人看。
“什么药剂比圣水还要好用?”有人不太相信。
“这可是苦行大主教大人亲口对我说的!”受伤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剂,但不妨碍他对质疑的人翻个大白眼,“大人说,他救不了我,是伯爵小姐做出了新的药剂才让我活过来。难道大主教大人还会说谎吗?”
这个真不能想像,而且就算说谎,会谎称自己的圣水不行吗?应该反过来吧?
“苦行主教大人可是从不说谎的……”柯恩大主教的名声,即使是长云领的民众也早有耳闻。
但是这样一来就更不可思议了,伯爵小姐做的药真的比圣水还有用吗?
“那伯爵大人呢?”有人想了起来。如果药好用,伯爵大人也该病愈了吧?
“伯爵大人也好转了呢。”受伤的人喜气洋洋地说,“我出来的时候听说好多了,说不定明天伯爵大人就回来了呢。”一个领地没有领主可是不行的,尤其他们的领主大人还是个好人,当然希望他平安健康啦。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乐观,就在街道上一片轻松的时候,约翰却从房间里直蹿了出来:“不好了!伯爵大人突然又不好了!”
什么诅咒(八)、所以这个诅咒就是破伤风?
冯特伯爵过敏了。
“为什么会这样!”约翰一个中级骑士, 硬是嘴角生出了一圈燎泡,两眼血红,从前的稳重已经全不知抛到哪里去了, “不是已经好起来了?”
这是他亲眼看见的, 马血清注射进伯爵大人的身体之后,伯爵大人确确实实是好转了, 肌肉不再那么惊人地僵直痉挛, 柯恩大主教也说体内的邪毒在减少,就像那个打水的伤者一样。
现在那个伤者已经完全恢复,甚至自己走回家去了,为什么伯爵大人却突然又恶化了?
“可是——”柯恩大主教眉头紧皱,看着陆希,“体内的邪毒并没有增加, 情况怎么会是这样?”完全不该啊, 应该好转才是。
陆希当然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是她现在没有抗过敏的药。过敏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冯特伯爵能抗过这一会儿, 可以用脱敏注射法, 但是必须要抗过这一会儿……
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任何抗过敏药,而且就算她能想出来,现做也来不及。
不, 还有一种,还有一种药是现成的——肾上腺皮质激素!
“大主教, 您知道肾脏的吧?”陆希双手直接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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