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眼神似乎在说,‘你应该明白。’
陈舍微嗤笑一声,道:“难怪七叔不回来,竟是为了能更好更专心的叨扰二伯。”
陈舍嗔看他早就不顺眼,道:“这说的叫什么话?七叔是长辈,看不过眼还不能管管了?你是欺他年岁轻,怎么?而今连二伯都发话了,你还不去管管你那婆娘?你还要纵容她到什么地步?!”
陈舍嗔一连好几个发问,陈舍微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还挺赞同。
“五哥还知道让我去管自家夫人,说明还晓得这是我的家事,挺不错的。”
陈舍稔‘嘁’一声,看向陈舍秋,道:“哥,你听听这小子说的,他自己是一家,同咱们没干系!你还成天扯着他来做什么!真是热脸贴冷腚!”
陈舍秋做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来,语重心长的道:“六弟,这事儿你真要听劝,谈氏做派委实过了些。原本养虫、印虫谱已开先例,我想着都是在家中折腾,倒也罢了。可又在大张旗鼓的同王牙合伙做生意,弄得虫市上人尽皆知,你说她只在后门出入,遮面慎行,我也按下不说。”
他连连摆手,一副容忍多时的样子,又长叹一口气,深深皱眉道:“可你们上回同去月港,更是不妥,听说谈氏还着男装与人谈买卖。”
陈舍秋手背连打手心几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你自己说说,这叫什么事?也幸好是在月港,被七叔制止了,若是在咱们这传出去,你说说,咱们陈家女眷的声名还要不要!?”
陈舍微在心里将陈砚墨骂个千百遍,压着四下议论纷纷,道:“只是因为裙衫不便。”
“这只是裙衫的事儿吗?”
陈舍秋看出他想避重就轻,正要逼他表态,就听陈舍稔嗑着瓜子笑道:“还是六弟媳花样多,倒学足了青……
陈舍秋赶忙呵道:“你闭嘴!只会拱火就出去。”
陈舍微被陈舍秋抢了先,却没有轻描淡写的放过陈舍稔,拍案道:“你的舌头怕是舔肛舔多了吧?臭气熏天!”
不骂则已,一骂毒辣至极。
陈舍刞嘴角无声扬起,陈舍嗔更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被陈舍秋、陈舍稔一瞪,又刹不住笑,只得捂着嘴别过脸去。
“你这混账!”陈舍稔甩脱外袍就要冲过来揍陈舍微,陈舍嗔假意拉扯,根本没用劲。
陈舍微见他迎面攻来,把手边的攒盒给挥过去了,正中面门,糕饼果饵四溅开来,满地落花。
“住手住手!快住手!”陈舍秋气得把手掌都要拍裂了,一场闹剧!
陈舍稔被两个小厮扯了下去,陈舍微也坐不住了,起身要走,就听陈舍秋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如毒蛇吐信,贴着他脊骨蹿上来。
“老六,哥哥如今是在好言好语的劝你,老三说话是难听,可他说出来了,那些没说出口的呢?你是一表人才,别叫个女子拖累了声名。若谈氏真是屡教不改,你又猪油蒙心,为了咱们陈家的百年家业计,她恐就留不得了。”
陈舍微背脊上密密都是冷汗,他迟缓的转过身,看着坐在上首,自以为很有威仪的陈舍秋,轻声道:“这话,是大哥你说的?可是欺我夫人娘家无人?”
“这,这上有长辈,七叔的意思,我觉得也有道理。”陈舍秋见他面无表情,只有唇瓣开合,心里冒出一阵寒气来,硬声道:“一码归一码,不过谈氏生母早亡,继母出身卑下,缺少教养,当初结亲就是结错了。”
“原来是这样。”陈舍微了然般点点头,“难怪七叔中秋佳节在舅兄跟前发春丢丑,又被掴掌连连,也不敢有什么话说。看来是曲家势大,他势弱,所以受气也只能忍了,这是跑到我家撒泼来了,面还不敢露,掩在背后搞三搞四,唆使长辈,又使唤小辈攀咬,什么君子,狗屁一个。”
陈舍秋正要斥责陈舍微不可如此辱骂长辈,就又听他道:“要我说,什么都是虚的,自家势大才是底气,诸位也别在拿我夫人的裙衫做文章了,还是想想怎么各自夯实家业,才不至于落得七叔这样的下场。”
他说着,格外意味深长的盯了陈舍嗔一眼,大步走了。
走到外头,寒风呼啸,陈舍微屏息快步上了马车,连骨头缝都是凉的。
他知道家法族规时常淹没国法,即便谈栩然没做任何杀人越货的事,只要一条不守妇道,就能将她堂而皇之的摁灭。
事后,旁人还鲜会提及,言辞偶尔沾染,也会迅速避过,好似是禁语。
陈冬就是先例。
陈绛曾提过,她与二房几个姐妹在一块,偶尔提到陈冬,她们总是避之唯恐不及。
陈舍微魂不守舍的回了家,隔着冬日里新换的琉璃窗子望向屋里的谈栩然。
她正在替陈舍微校对文稿,是他昨日写的一篇《母猪饲养管理》。
他写得比较口语化,谈栩然润一遍,会整合的书面得体些。
她看得很认真,大约是从未涉猎过的内容,所以觉得还挺有意思。
谈栩然垂着眼,红润的唇瓣时不时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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