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做些痴梦乱想,我若唾其面,掴掌连连,大抵也就梦醒了吧?”
“不要。”陈舍微攥着她的手,道:“别碰他。”
谈栩然失笑,沉了声音徐徐道:“是啊,何必奖赏他呢?”
陈舍微登时面红。
黎岱赶车自是一把好手,也没刻意,可一段路就把陈砚墨的车架甩得不见踪迹了。
在月港的居所是瓷窑的裘掌事提前定下的,裘掌事是瓷窑的另一个主人,原来的主家急用现银,想要变卖瓷窑。
裘掌事经营多年,想要盘下却苦于银钱不足,他同陈砚龄有些交情,只是陈砚龄死后就没来往了,去信询问陈舍微是否有意于瓷窑,却问到了谈栩然那里。
得知陈舍微如今在泉州卫做官,事务繁重,所以家中产业大小都交给了女眷打理。裘掌事虽觉女子过问买卖少见,但也没那么多嘴多舌去管别人家的事。
蛐蛐罐、蟋蟀盆、过笼、水槽,算是把这个瓷窑彻底给救活了。
谈栩然不但自己带来了一大笔的买卖,因为她挑拣的样式合用,余下的产量就算往北边销,也是好走的。
裘掌事一脸‘财神爷’来喽的表情,安排的是殷勤备至。
谈栩然见瓷窑内外井然有序,骡马健壮精神,稻草垫子填充在层层瓷瓦间,更奇怪为什么货期总是拖沓,不能如约而至。
裘掌事苦笑着看向陈舍微,谈栩然瞬间了然,道:“县太爷阻挠?”
“嗯。”裘掌事道:“原以为还是亲戚好办事呢!瞧着,是有嫌隙的?”
陈舍微尴尬的挠挠头,裘掌事叹了口气,道:“一下说怕我们的货帮人家夹带走私,要扣押搜查,好不容易赎出来,前几日一回来,又说我们的伙计里藏了倭寇。我还给递了银子,不收,就是找麻烦哩。”
见谈栩然凝眉,裘掌事又道:“倒也不妨,熬过今岁就好了,海澄的县令从来做不长久,不然在这地界生根长藤了,还了得!?”
“既这般,”谈栩然对陈舍微道:“也无谓因这事去寻他理论了。若叫他借机拿捏一番,岂不添堵了?”
这瓷窑出的货品眼下一半是往内销的,另一半是商贾瞧上了其中某些花样款式,多做些给他,往南洋一带销去。
不过中间毕竟倒了一手,不是瓷窑自己往外销,少挣些也稳妥些。
倒是月港的漆器行,当初这铺子既设在月港,就是为了把漆器往外销去,因为从福州进货,并非自造,再加上五房经营不善,利润一直很薄。
谈栩然在泉州筹备着漆器作坊,眼下月港的漆器行还是先从福州进货撑一阵,辗转叫二道贩子走门路销出去。
明岁从做到买一手包办,每一层的利都归自己挣了,就等着陈砚墨从海澄调走了,再疏通关节将漆器外销,省得在这事儿上白白叫他卡了脖子。
谈栩然想定,只提前给漆器行的几个老人发了些年节礼,好叫他们安心守着铺子。
陈砚墨猜都能猜到谈栩然随行的目的,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
倒是漳州卫‘寻到’薯种后,陈舍微就在月港的千户所替他筹划起了屯田的分配。
月港的千户所屯田很少,多是滩涂一类的泥洼地,陈舍微又没有填海造陆之能,也只能因地制宜的出点海产养殖的法子。
来之前,王吉曾通过书信与月港几位商贾谈了谈烟卷的事,此番趁着他俩来了,王吉也省却一趟奔波。
陈舍微事忙,由谈栩然去谈。一桩桩买卖落定,她心里不仅仅是银子到手的畅意,还有种更加自如的满足感。
茶室的门一开,谈栩然淡淡扫了一眼,本以为是陈舍巷,没想到却不是。
方才在楼下就瞥见他了,这恨不能榨干旁人一丝可用之处的狗东西之前还遣下人来传话,说归途想同行,所以瞪眼瞧着谈栩然,却没说一句话,自然了,也没打招呼。
只不过陈砚墨,比之陈舍巷还要叫谈栩然觉得扫兴!
樊寻刚套好车,正要上楼请谈栩然,见状径直挡在陈砚墨前头,更激起他怒目而视。
“你与这种粗野之徒成日在一块进进出出!?还要不要脸面?!”
谈栩然慢条斯理的起身,一身石青靛蓝色,制式分明是男装!
离了泉州,谈栩然也大胆了些,着男装,纱覆面。但哪怕是眼翳者,只要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是女人。
谈栩然也并不想乔装成男子,着男装只是为了行走商谈方便些。
到底还是买卖人实在些,有银子挣就行,谁管那么多啊,而且有樊寻在边上守着,说话不干不净,就要仔细舌头了。
陈砚墨原本只是耳闻,见状更是目瞪口呆,面露痛心疾首之色。
“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你身着男装,招摇过市,举止妖异。你,你是叫陈舍微迷了心神吗?”
“你怎么不说,是他叫我迷了心神?”谈栩然整好以暇的反问,“又或者说,相辅相成?”
“你莫不是叫什么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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