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啊?人家说有毒的!”
“有毒个屁,阿巧,给我拿个盆打点水来。”
这番茄已经快到烂的边缘了,陈舍微一掰就开了,把里头的籽和胶液一通弄到水里,跟洗大米一样打着旋洗。
渐渐的,番茄籽就脱离了出来,落在盆底,陈舍微用纱布滤了籽,好好的铺在太阳底下,晒干就能存起来了。
另外小半个薄薄的切了片,等下埋进育虫房里的小田块里,试试看冬天能不能种出来。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陈舍微弄,高凌见他动作行云流水,都不需要琢磨一下,道:“六少怎么什么都知道?”
谈栩然收回目光,掀开罐盖,看着里头那只黝黑而亮的蟋蟀,筋翅粗凸,透明而薄,忽然淡声道:“他同别人,不一样。”
鸣虫褪壳的时候要吃些羊肝泥,陈舍微买了几回,同那卖羊的老倌熟络起来,晓得他还卖羊奶,就提了一罐回来,连着汤罐搁在要滚不滚的热水锅子里。
吴燕子守了半个时辰,此时跑出来问:“少爷,差不多了吧。”
陈舍微算一算,羊奶里有些什么不干净的,应该杀的差不多了。
“羊奶膻气,你往里头搁些我上回研好的龙井茶粉,再放些糖给阿绛端去,再端碗给夫人,你自己也喝一碗。”陈舍微看看高凌,道:“给这小伙子也来一碗。”
高凌美滋滋的等着。
王吉等了半晌,指着鼻子问:“我呢?”
陈舍微还很诧异的看他,道:“你都不长个了,还喝什么?”
“你夫人还长个啊?”王吉嚷道。
“女人自然要保养。”这又是陈舍微的道理。
王吉不管,硬是向吴燕子讨了一碗。
两个人孩子一样互相斗嘴,高凌就听谈栩然轻轻笑了一声,声色如敲冰戛玉,冷淡而动听。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怵谈栩然,明明是这样美的一位夫人,他却不敢抬头看她。
羊奶茶倒是很好喝的,龙井茶粉微微苦,磨成粉后兰花清香更甚,羊奶口感温醇,两者奇异融洽。
陈舍微托着腮瞧谈栩然喝奶茶,在他记忆里,这应该是谈栩然最快喝完的一次。
“好喝吗?”陈舍微问。
谈栩然看着他点了点头,陈舍微又道:“其实绿茶更适合天热的时候,我晚上再用红茶给你煮一个焦糖口的,喝了暖身子,睡得也舒坦。”
陈舍微这软乎乎甜蜜蜜的说话口吻,害得王吉直往下抖鸡皮疙瘩。
“王大哥,喝奶。”吴燕子手递过来的时候,还喝着她自己那碗呢,气息里透出一股奶甜奶甜的味道。
王吉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陈舍微好像是看出来了,不然那天也不会问他去没去过青楼。
他没答。
可做中人的,交际应酬,青楼怎么可能没去过?只是怕着了道,从来也没真沾过手。
可那莺歌燕舞的,光是看就能把人的心给看花了,王吉也觉得奇怪了,心里偏就揣上这个憨甜的丫头了,这股奶味比胭脂水粉气更勾人。
吴燕子送了奶就进屋陪陈绛了,大约是因为刚才一直守着灶上的羊奶,除了唇齿间,她就连身上都一股奶呼呼的味。
味跟她这个人一样,看着就想叫人掐一把脸蛋上肉乎乎的奶膘。
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笑着望过来,偏又叫人一边冒出欲念来,一边又觉得该忍忍。
陈舍微对于男女之事的见解简直荒唐,他分明只比吴燕子大了几岁,又不是什么白发老叟,可陈舍微眯着眼瞧他,眼神明明白白在说:‘禽兽啊!’
唉,罢了,再托陈舍微养上一年半载的吧。
一罐罐的鸣虫高凌都弄妥当了,王吉瞧了眼,点点头,瞧着就这么一件事,几人吃吃喝喝闲说着,也耗掉一个下午。
临出门的时候,身后有笑声,两人一回头,就见吴燕子牵着陈绛出来,拾级而下,穿过院里晒着夏蔬秋果。
陈舍微歇在躺椅上捏着刻刀忙活,谈栩然端坐着不必动,时不时就见他伸出半个身子,仰脸瞧着她说话。
东间门帘一动,夫妻俩都笑望过去。
陈绛爬上陈舍微的躺椅,扬着字帖给谈栩然看,一家子和和美美,看得王吉着实有几分眼热。
他不由得去看吴燕子,那丫头一抬眼恰也看着他呢,笑一笑,漾出两个甜死人的梨涡来。
郭果儿将两人送出去,正要回去,就闻见一阵阵香,那卖锅巴的老刘头出摊了!
老刘头子女孝顺,不缺银两花,只是抛不下这门手艺,干一日歇一日的,随心所欲。
陈舍微守了他好几日没吃着!正巧叫郭果儿赶上了,忙闻着香往街口去。
大铁锅里一大张金黄焦脆的锅巴,老刘头正往上头抹芋泥呢,一层层抹平了,瞥郭果儿一眼,“荤的素的?”
“各来一个。”郭果儿道。
一张锅巴切两半,一半铺上豆芽笋干,两边折过来,叠成一个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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