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音(四十一)江湛脱了外面的衣服扔到地上,里面是件薄薄的短袖,也挺脏。临月一眼看见他胳膊处的伤口。她记得这间房里有医药箱,于是忙去找。江湛在一边看着她忙活,口干得很,这会儿难得放松,便随手拿起她刚刚没喝完的茶往嘴里倒。临月把找到的医药箱一并递给他,可江湛冷眼瞧着,并不接过。“你动动手这么费劲?也不知道这一刀是替谁受的。”临月脸上又红了些,这次倒没再多说什么,乖乖往江湛身边一站,动手拿东西,一会儿碘伏一会儿绷带。伤口有些深,但刚刚回来之前江湛已经临时打了破伤风,他自己没觉得多大点事儿,打完针索性不再管。临月凑近了看那伤口才发现不对劲儿,“你已经处理过了?”伤口周围的血迹似乎沿着一个方向,但如果说处理过了怎么不包扎一下?“流血的时候没感觉,胡乱擦了一把。”身边女孩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受伤的那个。除了眼睛,她整张脸都是红的,动作也特别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是轻薄的,这么大点儿的人,要是受了伤可不行。好半天,临月终于抬起头来松了一口气。“哥哥,你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如果不方便的话,让他们去买破伤风的针回来自己注射也可以。”江湛听着这话,故意道:“我看你包得挺好,不用这么麻烦。”他说罢抬了抬手,手臂上的肌肉收紧,连带着刚刚缠好的绷带也松了松,好在临月的技术不算太差,没有立即崩开。她当然知道自己那点水平,也不理江湛那点嘲讽:“不行,要是感染了很麻烦。”“啧”,江湛淡淡出声。临月立即意识到自己多话,关于他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没想江湛却轻佻道:“那就听你的,明天找人看看。”临月点头,而江湛起身进了卫生间。那里面水声响起,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貌似他们只给准备了一间房。而且这间房,再仔细看看,床帘是淡粉色的,床也是圆的,还特别软。她听人说过这种房间,想明白之后耳朵再一次红透。卫生间的门打开,她猛地回过神来,裹着自己的睡袍不自觉紧了紧。江湛也穿着同样的睡袍出来,她隐约看见他胳膊上又被一点红色渗透。可她觉得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讲清楚,尤其是江湛还慢悠悠地坐下给自己倒茶。这人实在不修边幅,连衣服也不好好穿,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胸肌。临月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江湛哪能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这几天我会很忙,你跟着曹小艾或者自己待着都行,想出去玩就带几个人,要是问到你什么……”临月立马表态:“我不会乱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江湛知道她聪明,也明白她不会乱讲话,可此时就是想逗逗她:“人挺热情好客,毕竟还有求于人家,你自己看着办。”临月脑子里转了转,直接问重点:“你想和那个人合作?”至于做什么,临月好歹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大概也猜到。江湛也没打算瞒她:“想说什么直说。”临月深吸一口气,有些郑重,更是小心:“这种生意,是不是不太好?”江湛端着茶杯,从容应对:“哪种生意?”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连明明白白说出来都不做到,确实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江湛偏偏就想拉她脱离轨道。临月显然不明白他的恶趣味,只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不该管你的事情,可是爸爸有时候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为什么一定要赌那么大呢?”临月其实想说的是,做毒不是一件合法的事,不仅风险大,还很害人,她不想他被人恨,被人判定是坏人。她看着江湛变了神色,心里那点勇气渐渐没了,是她多管闲事,她自以为是,以为他至少是有那么点在意她的。“说完了?”这话哪哪儿都让人听着不舒服,什么叫不该管?还把江汉搬出来说事儿,他都没来得及黑脸,她又恢复之前那副看谁都小心谨慎的样子。女孩没说话,也不敢再多说话。
江湛压着口气:“说完了睡觉。”临月知道他生气了,也不敢辩驳,下意识听话地躺下,这会又想起来自己最开始要说的事情。她复又坐起来,欲言又止。江湛被她这样子搞得很烦,“又怎么了?”临月声音很小,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哥哥你睡床吧,你伤口别压着,我睡沙发就好。”江湛当即撂了杯子,很好,这是骂他娇气?还是想让他快滚呢?“这几天老实在这儿待着,听见没有?”临月点头,这话他刚刚就说过一次。江湛终于不再多说,开了门出去。临月不知道他这么晚还要去哪里,轻轻跟在后面看了看。他进了斜对面的一间屋子,那屋子外面看起来不比这间豪华,灯光也不似这间亮。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的老板这样客气周到,想来生意要做成也是不难。她慢慢躺回床上,又是一腔心事。黑山,事情迅速发酵的第三天。正值元旦新年,黑山市里比平常安稳了很多,倒不是因为大家都沉浸在节假日里,而是有关人员不得不收敛。江汉和钱川被人亲自找去谈话,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以为给个面子至少能聊一聊事情怎么解决。没想这次钱川直接发难,当着中间人就要直接动手。一场会面很快无疾而终。江汉是黑着脸从会议室走出来的。随后他下了命令,程禹被他的人客气地“请”到了一个地方,江湛回来之前他都会好好地待在这儿。江汉开始亲自着手处理这场动乱。上了新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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