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成也皱起眉,为难地看向村长,想要他再帮忙说说话。
可村长之前就已经违心偏颇了一次,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指不定云锦会有多心寒,到时候直接闹大了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故而村长也不说话,剩下的其他几个村干部看村长不说话,他们也跟着事不关己地坐在那等赵广成一家商量出个结果来。
“当家的,答应就答应了吧,不就是不读书吗?那何开进读了满肚子的书,最后还不是被下放到我们村里来当教书匠了?读书有什么用?”赵广成的老伴和大儿媳是同一个想法,都不明白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赶紧答应了,反正不痛不痒的,又不少块肉,总比让孙子去枪毙吃牢饭来得强吧?
“你们懂什么?”赵广成握着烟杆子用力抽了一口,心里的烦躁都显露在了脸上。
思索片刻后,他冷声训斥儿子:“回去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育你那两个混账儿子,这回他们差点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往后要是在惹出什么麻烦事,怕不是我们全家人都得给他们陪葬!”
几十岁的人还被亲爹指着鼻子骂,赵宏年神色阴沉沉的:“爹,现在关键是要不要答应云锦的要求,这女人心思太恶毒了,这是想让我老赵家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
从古至今,读书人的事都是大事,一家要是能出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那都是得开祠堂摆席光宗耀祖的事儿。
可云锦张口就要家里四个男娃不许读书,这简直就是要断了老赵家下一代的根呐!
不得不说她心思阴毒到让赵宏年这个男人都心底发寒。
往日里对方好欺负好说话的柔软性子完全被颠倒,短短几句话时间,赵宏年看云锦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条满身剧毒的蛇。
然而云锦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看自己,她昨晚坐在女儿床边想了足足一夜,在寂静冰冷的寒夜里,她心里只细细想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女儿不幸,永远都不能再醒过来,那云锦就会如刚才说的那样,哪怕腿被打断了,爬也要爬去县城公安局报案。
如果公安局不会判那四个小畜生枪毙的话,那云锦往后的半辈子,都只用来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他们给女儿报仇,杀完他们后再自杀。
第二种就是女儿醒过来,这个可能性在后半夜变成了现实,于是云锦用下半夜所有的时间来思考,该怎么让赵广成一家,特别是赵云海四兄弟为此付出足够沉痛的代价。
云锦很清楚自己在赵家沟的劣势,她即使再想去报案让公安把赵云涛四人抓走坐牢或是枪毙,也得为女儿往后的处境考虑。
棉棉如今才五岁,明年春天就能去村小学读书了,要是云锦执意去报案的话,那就等于得罪了整个赵家沟甚至管辖赵家沟的大队干部们,到时候棉棉不仅上不了学,她们母女两个的处境恐怕会比从前更艰难。
云锦愿意为女儿豁出一条烂命,也愿意费尽心思替女儿谋算打造一个还算舒适的大环境,而现在,她在有且只有一个选项的情况下,已经竭尽所能。
废了赵家的四个孙子,又给他们留有一定的余地。
在赵广成一家陷入纠结的困境,赵宏年又想要故技重施让村长给云锦施加压力时,云锦将死死攥紧的手藏在衣袖里,克制着心中的恨意,轻声道:“广成叔,我已经看着广平叔和赵家沟所有人的面子上选择退让了,我只是为了棉棉往后的安全,让你们家孩子从此不要在赵家沟小学读书而已,并没有不让他们去别的小学读书,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你们到底还要把我们孤儿寡母逼到什么境地才满意?”
似乎因为他们家迟疑不定的态度,云锦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再次剧烈地波动起来,她的眼眶里布满红血丝,溢满了泪水恨恨地盯着赵家人,带着哭腔的质问也越来越尖锐。
眼看着她的情绪就要再度崩溃,办公室外的村民们都跟着不满起来,纷纷帮忙谴责赵广成父子两。
“赵叔,不是我说你们,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昨天你们家云海云涛把棉棉打成那样,刚才你们自己也说该赔就赔,态度一定端正,可现在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就不想答应了?这不是纯粹欺负人嘛?”
“是啊,宏年哥你以往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怎么今天这么糊涂了?人家云锦都让步了这么多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们还要怎么逼她啊?她虽然不姓赵,可也是我们赵家沟的人,棉棉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娃娃,你们家也别太过分了吧?”
“要我说,你们就赶紧答应了吧,云海云涛天天在学校惹事,我家小子都被他们兄弟两个欺负过,听说成绩也不怎么样,这学上不上估计都差不多,云锦妹子已经给了这么大个台阶了,我们大家伙都看着的,广成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谁说不是呢,棉棉那孩子这次可是糟了天大的罪了,你们家……”
“…………”
门外挨挨挤挤的人群说着挨挨挤挤的话,随着那些偏颇的话越来越多,赵广成一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云锦欣赏着他们的面色青青白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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