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令人意外的是:那奇安分明没有用剑,却又招招都带着剑的影子,一招一式之间,剑意流转。
最终在第二炷香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西姜峰弟子被击下擂台,攻擂失败。
“心中有剑,则万物为剑,此子可教。”
“可惜只是个半妖。”
两句话几乎前后脚响起,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大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要是明黛在这儿,高低得怼上一句“你们西姜峰是不是输不起”,但在场之人都是些事不关己的老狐狸,哪怕觉得这话不对,也不会站出来帮忙多说半句。
最后还是掌门听不下去,忍不住皱眉敲打道:“翁峰主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有道是有教无类,怎能以出身论高下?”
一大清早连输两场,翁高卓正积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呢,闻言嗤笑:“有失偏颇?失哪门子的偏颇?”
“掌门的意思我也能理解,但您若觉得我说得不对,不如扪心自问,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几百年来,半妖之所以不受待见,除去非我族类之类的因素以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拳头不够硬。
天道无疑是公平的。
血脉给了半妖异于常人的强壮体魄,同样也成了他们修行的桎梏。
换句话说,身为半妖,哪怕他能够同时召唤出兽魂、使出人类的剑法,却也很难在某一项上精进。
同样的修为,旁人或许只需付出一点点努力,半妖们却必须拿出百分之几百的力气才能堪堪追平。
越往上走越是如此。
练气期或许还体现不出来什么,筑基金丹却无异于渡劫。
哪怕他们再不赞同翁高卓的观点,却也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
一想到这,众人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连掌门也忍不住狠狠皱起了眉头。
翁高卓见状心中总算畅快了些。
侥幸赢了一场又如何,畜生就是畜生,怎可同他们相提并论?
就在这时,与他邻座的凌阳华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方才你说此人是半妖,可知其具体来历?”
翁高卓:“来历?”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既然是凌阳华问的,他自然要给三分薄面:“听说是徐清川几年前从山下带回来的。”
“大概又是从哪个山坳里捡的吧,他们青山峰的人惯爱做这种事——凌师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翁高卓同凌阳华并非真正的师兄弟,但他自觉二人关系要比其他峰亲近,便以师兄弟相称。
几年前啊……
凌阳华眸光微闪,表面却未曾显露半分,面不改色地说:“无碍,只不过是突然有些好奇罢了。”
他平静地说:“西海境此去甚远,倒是极少见到有半妖在中洲东部这一带活动。”
这话倒是不假。
别看地图上的中洲境与西海境紧紧相邻,中间却隔着十万大山,往来十分不易。
再加上中洲境幅员辽阔,从西往东横跨好几千里,大部分半妖都生活在西部交界处,极少会千里迢迢辗转到东部来。
再者,半妖虽然修行缓慢,但凭借着天生的血脉威慑,大部分有灵根的半妖都会选择拜入御兽宗门下,而非其他门派。
仔细算算,近二三十年来,剑宗应该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半妖弟子。
凌阳华看着水幕中那道白色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了唇角,显然心情极好。
他甚至难得好心地提醒道:“都说出奇制胜,大比当前,师弟还是莫要轻敌的好。”
翁高卓大笑道:“师兄放心,不过是练气弟子之间的较量而已。一个小孩儿,一个半妖,血脉杂驳,难成气候——”
翁高卓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西姜峰会输。贾永安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却是条好狗。
事关他的前途,他自然会多多上心。
再者,青山峰那几个小徒弟,最厉害也不过练气五层,而他们这边最差也有练气四层,怎么可能会输?
贾永安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第二场比试结果宣布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狰狞。
但当着众人的面,他只能假笑道:“到底是邻居,我们峰主仁义,不想让你们输得太难看,故而让你们两局。”
明黛听完倒是一点儿也不恼,反而点头笑道:“那就多谢翁峰主好意了。若是峰主不介意的话,剩下三场干脆也不比了,直接让我们算了。”
贾永安:“……”
草,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吃了个哑巴亏,他只好充耳不闻,若无其事地笑着安排第三人上场——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第三场,输。
第四场,输。
第五场,平局。
但根据比试规则,若香尽仍未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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