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想,只当作是师叔交代的任务,所以才拼尽全力地想要去把它给做好——虽然他做得一点也不好就是了。
即使是这样,也能被叫做英雄吗?
“为什么不能?”仿佛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似的,明黛一边帮他梳理毛发,一边认真地说:“英雄之举,无关能力与结果。敢于舍己为人,就是英雄。”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沟通,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奇安微怔,打起精神。
明黛:“今日那李大老爷的作为,你也看见了。师叔想问问你,对于他这个人,你是怎么看?”
他怎么看?
大虎毫不犹豫地龇了龇牙,亮出利爪表明自己的态度。
明黛见状莞尔一笑:“我也一样。”
“但话又说回来,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循循善诱地问。
大虎很快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收起爪子若有所思。
可惜他无法出声回答。
于是明黛等待片刻后又才正色说道:“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驯兽师,所有的欲望和情绪都是住在我们内心的猛兽(1)。只不过有的人能够控制住它,甚至驾驭它;有的人却只能任它摆布,最后彻底丧失人性。”
“奇安,师叔知道你这段时间其实都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与其他人不同,所以才总是躲着那些补习的师兄们,不敢在人前露面——放轻松,我说这些不是想要批评你。”
见他瞬间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明黛忍不住无奈地笑了。
平时板起脸来训徐岷玉训惯了,倒是忘了眼前这个大块头是最不禁吓的老实人。
于是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温和了许多:“甲之蜜糖乙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和处世方法,没有什么是标准答案,所以在这一点上,师叔完全尊重你的做法。”
“但除此之外,师叔还想告诉你的是——”
“身为野兽其实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沦为野兽才是。所以你完全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她拍拍自家徒弟的虎脑袋,语重心长地说:
“是人是兽,不在外表,而在你的本心。”
……
“师叔,热水来啦!”
明黛话音刚落,那头徐岷玉便大大咧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个铜盆,肩膀上还搭着根帕子,边走边往外溅水,那傻气腾腾的笑容,让明黛耳边不由得响起了“小鸭子的故事”。
好在徐岷玉没有说出什么“师叔洗脚”之类的话。
他把那盆水往旁边一放,然后就两眼放光地盯着他师兄那一身脏乱不堪的绒毛。
他好奇地问:“是要帮奇安洗澡吗,我来吧!”
清洁术虽然能够祛除脏污,但对于奇安这个情况显然不太适用。许多伤口附近的绒毛都和血肉黏在了一起,若是贸然施法,反而会使得伤口恶化,只能一边清理一边治疗。
但奇安一听徐岷玉这话顿时虎躯一震,明黛可不敢让他上手。
可另一方面,徐岷玉也确实是好心(当然,不排除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好玩),这种时候净说大实话的话,容易挫伤孩子的积极性。
于是她说:“岷玉,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徐岷玉果然来了兴趣:“什么任务?”
明黛一本正经地忽悠:“介于大家平时战斗实在是太容易受伤了,光磕灵药怕是不够,所以之后我打算给你们开一门急救实践课,你先来帮我试一下课,看看能不能听懂我的讲解。”
徐岷玉:“啊?又听课?”
明黛:“嗯?”
徐岷玉立马改口:“我是说太好了!本来以为这次出门就上不了课了,没想到又能听课了!”
明黛一听他那浮夸的语气,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这会儿她懒得计较。
“认真听讲。”
“第一步,清理创面。”
……
为了养伤,明黛一行人在李府一共住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为了确保邪阵没有遗漏,他们将整个李府都掀了个遍。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除了一节用红线串好的小指骨。
这一节小指骨是云时在第一天进门时,从被炸开的废墟里找到的。
他知道自家师弟打出的过热蒸汽有多恐怖,堪称瞬间灰飞烟灭也不为过,李冀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当时又正好从那侧门里出来,正好和徐岷玉的攻击对上,在没有任何灵力护体的情况下,他应该什么也不会剩下才对。
但现场却偏偏出现了这根小指骨。
呈乳白色,表面镀着一层光泽,看起来像是玉石一般。
明黛打量了半天,最终确定这节小指骨应该是属于李景舟的。
自从李冀死了以后,李景舟就像是被取了发条的木偶一样,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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