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某些事情不能让步,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曲折,不该再来了。
陪他消沉
冬日里夜长,就算到了清晨的时间点,外面依然是阴沉沉昏暗一片,就像是长夜永远都不会过去,黑暗依然笼罩着大地。
温平生咳嗽着醒来时头晕脑胀,整个人昏沉沉的。生`理方面的受凉高烧让他又想一阵咳嗽,但是在看到身旁人的睡颜时,他就立马捂住嘴止了声息。
身旁的人小声呼着气,身体也随着呼吸均匀的上下起伏。
温平生起身牵动了被子,被子被稍微带起来了一些,沈遇就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躺卧的更加舒服。
这人睡得浅,很容易被吵醒,能安安稳稳不做噩梦不被惊醒睡一觉都困难。所以温平生便不敢再乱动,忍着没有继续咳嗽。
他感受到自己头疼憋闷,知道自己大概是发烧了,然而却并不想现在就离开,只因为身旁的人终于选择了对他让步。
沈遇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跟他在一起过了?
别说一张床,就是他强行把人拉怀里,沈遇心里也是嫌膈应的。
他根本就无法接受他,虽然面子上不表达出来,但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和畏缩都暴露了想法,让温平生不得不时时关注他的情绪,观察他的每一个小细节。
可是现在他就和沈遇躺在一张床上,沈遇还给了他被子,这样的变化令人欣喜,令人心口发酸。
一切看起来都缥缈又虚假,温平生生怕这份来之不易的静谧被打破。
他隔着虚空抚摸沈遇的眉眼,看他睡颜恬静,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消瘦的下巴半掩在被窝之下,只漏出半张干净隽秀的脸,看着很乖,倒没了清醒时不屈不挠张牙舞爪的戾气。
“阿遇,为什么不信我呢?我是真的想重新来过了。”温平生小声呢喃,携着懊悔与愁苦,有些悲哀的看着睡梦中的人。
他要是能相信自己就好了,要是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好了。
房间里的气流依然凝滞,在他蚊鸣一般的声音消散后,一切继续归于沉寂,凝重的氛围像是化不开的水墨,透漏着苦味和涩味。
温平生估摸着沈遇快要醒了,于是很不舍的起身,轻手轻脚地为他掖了掖被子,才放轻了动作往外走。
一会沈遇该醒了,自己得提前收拾一下,为他准备好早饭才行。
虽然,他所讨好的人根本不会理会,也根本不会吃。
房门轻轻阖上,锁舌与板孔相接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床上躺着的人也瞬间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眼神清明,一点都没有迷糊或者睡意朦胧的迹象,分明就是一直都是清醒着的。
该听到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沈遇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私人医生给温平生开了药。他到底不像沈遇,身体素质好,也比较耐抗。
对沈遇来说发一次烧至少得持续一周,还连带着其他各种小毛病,但对温平生来说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
一顿药下去,人基本就又精神了起来。
对那晚请求复婚的事沈遇闭口不谈,温平生几次说起,沈遇都不予以理会,或者只是简单“嗯”一声,然后就又回归了自己的状态。
他像一只年老的橘猫,懒洋洋窝在沙发上,或者躺在躺椅里,也不说话,就静静晒着太阳。
温平生过去将人捞起,把人抱在怀里一同躺在躺椅上。沈遇整个人趴在他胸膛上,看起来就更像只猫了。
怀中人的体重在不断下降,温平生也不怕沈遇在自己腿上压久了会发酸发麻。他每次抱沈遇都能感受到自己力量的虚微,他留不住沈遇。
就算将人强行留了下来,沈遇也会以宣泄生命的方式进行着他的逃离。他无可奈何,也根本就抓不住沈遇要逃离的灵魂。
所以温平生只能陪着一起消沉。
他不管公司,不管外界的声音,哪怕是一向对他所作所为不多参与的母亲再次找上他,他也没有回应多少。
“你为着这个男人要消沉下去?他要死你还要陪着不成?”
温母向来是个强势的女人,说话也很直截,从来不会留太多情面:“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费了多大功夫。现在是要全部扔掉不管对吗?!你也没留个后,敢情就是等着熬死我,熬死他,再自己死掉,整个温家绝种是吧?!”
温家本来是有名的大户人家,不管背景还是势力在这城里都算得上数一数二,只是后来温渐鸿不知怎得被挤兑出了他和沈义国合创的企业,再后来就越来越不顺,处处碰壁。
温家也大势已去,不断衰落。
眼前的妇人从来独立又强势,温父去世后她也选择了离开,温家暂时无主,温平生只能选择了接手。
结果他出乎意料的起了势头,成了商场当中新起的卧龙雏凤,并成功把温家扶了起来。
温母见状心里到底是欣慰的,只是她选择了不管不问,让已经成熟的温平生去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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