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一串清脆铃声,带着空幽的回声,仿佛这里不是木石垒砌的房屋,而是滴水声震耳欲聋的溶洞。
秦离繁平躺在床,鬓角的发丝被吹到?面上,勾住弯弯的睫毛。
下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秦离繁呆呆地坐起身,下床,弯腰,穿鞋,再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他动作迟滞,面无表情,像毫无生气的傀儡娃娃,眼底有两圈银光,将瞳仁分割为两层,宛若没有完美重叠的两片圆形镜片。
“乖孩子,来……”
风里传来细碎的絮语,伴随着笑声,温柔而蛊惑。
“到?我这里来……”
秦离繁走进院子,仰面看?向天空,朝着月弯的方向伸出?手臂,就像幼时撒娇,向父亲讨要拥抱那样。
冷风呼啸,落叶缓慢坠地。
院子里已经不见秦离繁的身影。
云不意睡得迷迷糊糊的, 冷不防惊醒,也不知为何有点心慌, 支起?头往窗外一看,天还未亮。
他?懒散地摊回床上,打个滚的功夫,一身枝枝叉叉便缠出好几个结,他?费劲吧啦地拆着,心里想,灵草真?身有时?挺麻烦的,若是能化为人形就好了……
正想着, 云不意?突然听见隔壁传来踹门声,石破天惊震耳欲聋,整座院子都回荡着这阵巨响。
接踵而来的是凌乱而焦急的脚步声。
云不意?残存的睡意?跑了个干净,疑惑地推开窗户探头, 与对面房间中同?样开窗查看情?况的冷天道对上眼神。
玉蘅落的脑袋从?屋顶上倒垂下来,圆乎乎的猫儿眼眯成两条缝,甩着尾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秦先生, 这一大早的, 你在?做什?么?”
没错, 这又踹门又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人, 就是素来沉稳淡定的秦方。
他?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却全然失了引以为傲的冷静,满脸焦灼之色, 抬眉低眼都带着担忧和些许杀意?。
云不意?怔了怔, 蓦然明白过来, 径直拦在?他?身前:“离繁出事了?”
秦方刹住步伐,紧蹙的眉宇仿佛拧成个死结。
他?咬着牙说道:“离繁……不见了。”
半晌, 将别院翻了个遍,连寻人咒都用上也没找着人的众人重新回到院中,相互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秦方颓然一捂脸:“又是这样……”
“什?么又是这样?”云不意?也急,越急脑子便越清醒,因而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话里的古怪,“以前发生过相同?的事?”
秦方点头,后脖颈僵直地绷紧,动作时?几乎像快要崩断的弦。
他?从?来没有这般六神无主过,脑子里乱糟糟的,心知应该镇定,却根本压不住从?心底源源不断泛起?的心慌。
受他?感染,云不意?甚至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枝叶不自然地蜷曲抻直,微微发颤。
这时?,冷天道拍了拍秦方肩膀,又将云不意?牵向自己,将他?慢慢绕在?自己手臂、掌心和指间。
分明不是多特别的举动,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意?味,秦方好似被当头敲了一记,一个激灵过后,眼神也清明许多,终于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
云不意?贴靠着冷天道的手,丰盈肌理下渗出温柔的热量,缠绕时?甚至可以触及他?的骨骼,有玉质的坚硬,覆着经络血脉,随心跳微微震颤。
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千万年前他?们曾经如此亲密纠缠,但也有千万年不曾如此依偎相亲。
云不意?在?这种诡异的感知中逐渐镇静下来,抽身而退,离开了冷天道的手臂。
他?看向秦方,秦方已经恢复如常,唯有略显凌乱的衣衫与发丝显示出他?不久前的手足无措。
玉蘅落到秦离繁房中转了一圈,见这一人一草不再慌乱,便将爪子伸出门外一挥,示意?他?们入内。
云不意?和秦方同?时?闪现进屋,逮住玉蘅落就问:“发现什?么了?”
他?们关心则乱,现在?正需要更为冷静的局外人替他?们分找有关秦离繁行踪的蛛丝马迹。
玉蘅落无奈,努力从?秦方手里挣脱出来,抖抖毛,在?房间里环指一圈。
“你们细瞧,这里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鞋子穿走了,被子也是自行掀开的样子,说明离繁并非被人掳走,而是自己离开——或者?被控制下的自己离开。”
“后者?。”秦方斩钉截铁地道,“离繁不会?不跟我报备一声就擅自离家。”
“好,姑且当是后者?。”玉蘅落也不跟他?争论?,迅速采纳他?的意?见,“控制离繁的人实力一定在?秦先生与冷先生之上,否则不可能在?不惊动你们的前提下进入院子,带走离繁。但他?既然用了法术,就势必会?留下痕迹……”
玉蘅落的话还没说完,秦方已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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