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在泰安伯府,虽说母亲有好几位兄弟,但除却大舅舅之外,其余都素来平庸,这几位舅母也都没有什么分量。但蕊娘对每位舅母都恭敬毕至,并不区别对待,一一厮见之后,韩老夫人又让大姑娘韩嫣过来。
原来泰安伯府人丁并不兴旺,在第三代中,唯独只有永宁郡主诞下一子一女,二房的儿子病歪歪的,三房更是无子,只有个三四岁的女儿。
韩老夫人见蕊娘待人接物,都颇为周全,也是忍不住颔首。再看右侧的韩羡,她心中有数,现下也不好得罪儿媳妇太狠,反正让韩羡看到她容貌就够了,遂笑道:“羡哥儿,原本让你陪着我老婆子念经,现下你孟表妹来了,你就先回去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蕊娘也自然是见到了韩羡,他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着她的目光很是热烈,就和寻常青年男子见她时一样。
但越是这个时候,她就知晓自己越要稳住,不能因为容貌好就沾沾自喜,这样太过轻浮,且如表兄这样的勋贵子弟,他们的身份皆由爹娘所给,婚事也自当由爹娘出面。所以,她现下更要自矜身份,不能让舅父舅母看轻,再者,她虽然来了京中,就未必一定嫁给表兄,表兄身份虽然贵重,可蕊娘心中总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嫁人,总得嫁自己喜欢的人。
正沉思时,只见从门口进来一位少女进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玉白色中衣外穿鹅黄色净面四喜如意纹妆花褙子,下边配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鹅蛋脸儿,香娇玉嫩,端雅雍容。
这位就是永宁郡主的女儿,韩嫣。
她倒是和其母倨傲的样子不同,显得很是和蔼可亲,见着蕊娘,连忙上前问好。
“表姐。”蕊娘又福了一身。
韩嫣进来后,不知何时韩羡出去了,蕊娘和韩嫣交谈起来。韩老夫人对永宁郡主道:“郡主,给表姑娘的住处安排好了没有?”
永宁郡主心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把这丫头住的地方离韩羡的院子十万八千里远,因而四平八稳道:“老太太放心,我已经早早着人把香雪院洒扫出来,还拨了两个丫头在那儿守着。那一处院落实在是精巧,院子里还有两颗梨树,每年三四月开花,梨花满地。”
“这就好,这就好。”韩老夫人当然知晓这香雪院多偏了,原本是老伯爷一个不得宠的妾室住过的地儿,那个妾五年前死了,院子也就落锁了,不曾想现在拿来给蕊娘住。
哼,这些年永宁郡主对韩羡的婚事可谓是操碎了心,又生怕韩羡被别的女子勾走了,莫说是外面的姑娘,就是嫡亲表姐妹之间都不许韩羡出来,只让韩羡同她那个外甥女往来。就是伺候韩羡的丫鬟,也都是几个丑丫鬟,要不就是三四十岁的老丫鬟。
俗话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韩老夫人对身边的赵妈妈道:“香雪院虽然精巧,但那里未免也冷清些,尤其是深秋近冬。我记得我那里有波斯送来的地毯,你等会儿拿去铺上。”
赵妈妈连忙应是。
永宁郡主也不敢真的对婆婆不敬,好歹婆母是庞太后的亲妹妹,只不过平日她把持丈夫,她又笑道:“前儿我们库里多了几匹织锦,正好明儿让裁缝上门来给表姑娘做几身衣裳,又天气寒冷,夹袄披风都不可少。”
其实永宁郡主对蕊娘本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蕊娘母亲是丈夫一奶同胞的亲妹子,她若真的对蕊娘如何,恐怕丈夫也要和她生出嫌隙来。
可事关儿子的婚事,这一点上她是不会让步的。
又说蕊娘知晓外家是伯府,外祖母更是庞太后嫡亲的妹妹,舅母是宗室郡主,家中规矩很大,只是没想到大到这个地步。
单说今日接风宴,且不论菜色多寡,就是传菜之人也有上百人,皆屏气凝神。
用饭时,还食不言寝不语,以往蕊娘在家都是添饭,但看看表姐韩嫣似乎只扒了几口饭,都浅尝辄止。
几位舅母也不在这里吃饭,布菜之后就都出去了。
用完饭后,韩老夫人笑道:“你其他两位舅舅皆不在京中,你大舅舅等会儿要过来请安,你也好同她请安。”
蕊娘颔首:“是。”
韩老夫人又进去里面换衣裳,留下韩嫣和蕊娘作伴,原本蕊娘以为韩嫣对自己也不过就是客气一二,不曾想她为人这般温厚纯良。
“蕊娘,我自小在祖母膝下长大,明年我就要入宫陪伴太后娘娘,今年是我在家中过的最后一个年,还能为祖母庆寿,又见了你这位表妹,我真的很开心。”
蕊娘笑道:“我能上京结识表姐,心里也分外开心呢。是了,我初来,许多规矩不懂,若表姐不嫌麻烦,可以叮嘱我一二,也怕犯了什么忌讳。”
韩嫣听了这话,又看了蕊娘一眼,隐隐有些担忧:“我见表妹你也是知书达理,并无不妥。只是我们家中,祖父在时,已经分家,家中现下就只有我们长房。平日晨昏定省老太太这里都是免了的,老太太喜欢礼佛,爱静。家中都是我母亲打理,你若缺什么差什么只管和我母亲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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