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轻而易举地且毫不在乎地牵着鼻子走了。
可裴铎今天又一次没有征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在秦斯和自己讨论完愿不愿意以结婚为目的和他相处的一个周之后。
盛笳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暗恋抱过希望。
她原本只是偶尔能舔一下棒棒糖,尝一点甜,然后获得很久隐秘的快乐,但是现在,秦斯推了她一把,指着前方给她展示——
“你看啊,那是一个糖果屋,想不想进去?”
盛笳深呼一口气。
她真的很想戒糖。
裴铎抽得不甚认真,目光始终望着一处,大半烟灰落在了地上。
忽然,他的手腕抖了一下,火星砸在手臂上。
裴铎挑起眉毛。
——好端端的,楼下那人怎么开始抹起眼泪了?
结婚吗?
结婚吗?
靠东的位置是医院的后门,是专门提供给医护人员的停车场,现在来往的人很少,所以盛笳哭得专心致志。
裴铎这人不是什么贴心的绅士,此刻根本不会刻意避开。
人家哭,他就看着,甚至站直了身子,脸上出现了些饶有兴趣的意味。
盛笳侧身背对着他,也没有哭出声,就是低头用手背不停地蹭掉眼泪。
裴铎敲敲烟灰,心想,她刚才在买牛奶的那里受委屈了?
过了一会儿,盛笳摸着口袋,找出一张纸巾出来,擤了擤鼻涕,跑到对面的垃圾桶前,站在半米的地方,把纸团扔进桶里。
就在裴铎以为她要结束哭泣的时候,她突然对着无辜的垃圾桶踢了一脚。
盛笳心里难受得厉害。
秦斯那句“想不想跟裴铎试试看”的话语重重地敲击着她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平静了许多年的心脏像是在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中学时期。
哪怕只是在学校的某个角落远远看到他一眼,都会在内心无比期待着第二天的来临——明天会不会也这么好运呢?
现在依旧是这样,今天在病房,当她扭头看见裴铎也来的那一刻,态度自若之下心底控制不住的欣喜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她半点没有长进。
她还是特别想每天都看到他,就算只有一眼。
“讨厌……”
盛笳不知道在说让自己慌乱的裴铎还是没有出息的自己。
她狠狠踢了一脚垃圾桶。
可怜的铁桶年纪已大,没有遭受过这样的虐待,晃悠了几下,碰瓷儿似的倒在了地上。
“……”
盛笳看着在路边滚了两圈的垃圾桶,沉默着半天没动,然后忽然对着桶壁又踢了一脚。
讨厌……跟裴铎一样讨厌。
被人嫌弃的裴铎站在二楼阳台上觉得挺有意思,他第一次见到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跟一个垃圾桶置气。
他弯下腰,上半个身子都压在栏杆上,悠悠闲闲地又点了根烟。
“啧,脾气还挺大。”
到底谁惹她不高兴了?
他咬着烟屁股。
盛笳这样红着眼睛气恼的模样似乎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个神态,抬着下巴狠狠在自己肩膀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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