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妻子苏莞尔也认识,她爱占小便宜,手脚也不干净,经常和楼下小超市的老板娘吵架。
声音异常尖锐,撕开人的头皮一直划进去的感觉。
每次苏莞尔听到那道声音,都有种撞墙的冲动。
一支烟抽完,苏莞尔跳下窗台,拿起手机。
“到家了吗?”
——程星采,八点三十二分。
“还没到吗?”
——程星采,八点四十四分。
“你爸在家吧?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到家告诉我一下。”
——程星采,八点五十分。
“苏莞尔你到底到没到家。”
——程星采,九点零二分。
手指快速的输入一串号码,刚要按拨通键,苏莞尔停顿了一下,退出那个界面,打开短信。
“我已经到家了,没带手机,一直没看到,不用担…”
“心”还没打完,又一条短信进来。
“苏莞尔你可真行,爱怎样怎样吧,我睡了。”
苏莞尔在那条短信的界面停留了很久,一字一字的删了自己之前打的那几个字,垂下眼睛,手机扔在一边倒头睡了。
侯林晃了几步走到巷口,皱眉往远处看了看。
巷子尽头是一家便利商店,亮着灯,蚊蝇绕着门口放着的半块西瓜皮上下翻飞,没有什么人,透过门帘能看到老板正靠着收银台打盹儿。
“三哥,这人咋还没来?”
侯林绕回到牧野身边,牧野抬眼瞄了一眼,低头找烟。
“别着急,再等等。”
月上中天,这一片都是低矮的红泥老墙,没有路灯,十分破旧。
巷子里面黑黢黢的,偶尔有风吹来摇晃起树叶,看着就像鬼鬼祟祟的人影。
安静的待了一会儿,侯林的心里莫名有些发毛,那边的楼上突然一声尖叫吓了他一跳。
牧野感觉到侯林抖了一下,含着烟低低的笑起来,“你他妈越来越有出息了。”
侯林被牧野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仰头看了看那边二楼吵嚷起来的夫妻,气急败坏的骂了句“草”。
那边带着回音的争吵显得寂静的夜更加寂静了。
侯林呆不住了,凑近牧野,推了推他的腰,小声道,“三哥,这事到底靠不靠谱啊?”
牧野的脸隐在黑暗里,只有那一星半点烟火映出他明亮的眼睛。
牧野低头看了侯林一眼,“老子什么时候靠谱过?”
侯林顿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倒也是。”
“三哥,十中那妞怎么样啊?”过了一会儿,侯林坏笑着问到。
“什么有用的也没说。”
打火机在牧野修长的指间转着圈,有了生命一般。
有人说,当手握起拳头,手指骨上能看到明显青筋的人,拳头都非常有力,打人很疼。
侯林在第一次见到牧野的时候就注意过,牧野就是这样的人,而且牧野是个断掌。
“她没说他爸今晚上到底派了多少人?”侯林转着手指上的一枚戒指,问道。
牧野把烟头摁灭在墙上,呼出最后一口烟,摇了摇头。
侯林顿了顿,目光轻飘飘的落回到那个便利店里,没再说话。
苏莞尔是被一阵呕吐声吵醒的。
她趿拉着拖鞋赶到洗手间的时候,苏浙正抱着马桶剧烈的呕吐。
他还穿着那件皱巴巴的衬衫,现在已经完全汗湿了,黏黏的贴在他的身上。他看上去很不好,脸色发暗,还有未褪尽的酡红,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一簇一簇的银发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苏莞尔回头接了杯水,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伸手按下抽水马桶的按钮,等他吐完,苏莞尔把温水送到他嘴边,苏浙刚喝一口又立马吐了出来,紧接着就是新一轮的呕吐。
苏莞尔把水杯放在一边,回到他的卧室里,不出所料,卧室里也是一片狼藉。
床头柜上的水杯倒了,水洒了一地,还有的洒在了被子上,地上的水滩里躺着两粒苏莞尔事先准备好的醒酒药,现在被水泡的有些溶解了。枕头横着在地上,上面还有被压过的褶皱。
苏莞尔叹了口气,扶起水杯,捡起枕头扔在床上,把湿掉的被子拿下来,放到晾衣杆上晾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放在床上,用抹布把地上的水渍擦干,把药丸扔在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苏莞尔走回洗手间,这时苏浙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虚脱的倒在一旁。
苏浙瘦,但是架不住高,好歹还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苏莞尔根本拉不动他,试了几次,累的苏莞尔一身汗也没有把他拽起来,苏浙直接一滩烂肉似的倒在洗手间的地上。
气的苏莞尔一脚踢在苏浙身上,“起来!”
苏浙不动。
苏莞尔又是一脚,“再不起来我就把我妈的照片全扔了。”
苏浙这才有反应,笨拙的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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