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可恶。
正经人谁上学。
006
天色微亮，阔野寂静。
宋春时背着长弓奔跑在荒原上。
大约一小时后，她来到一处峡谷，峡谷两侧陡峭笔直，中间通道又窄又直，像被人用巨大的刀切开。
她钻进通道，爆发全力跑出数百米，而后闪身躲在一块突出的石头后，调整内息，迅速把呼吸的频率降下来。
清晨的荒原很安静，候鸟已经离开，要去温暖的地方过冬，野兽们还未出洞，耳边只有风吹过峡谷产生的咽呜。
“咦？”
忽然，有人在峡谷入口发出细微的困惑声，很轻，但宋春时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耳朵上，捕捉到了这抹微不可查的动静。
原来最近跟踪她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个人。
宋春时并未因此放松一分一毫。
这个人的实力比她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窥视，这么多天，她不但没能把对方揪出来，甚至连他所在大致方位都无法确定。
在洞穴内练习弓箭时，她想到这处峡谷，或许可以利用特殊的地形，将人引出来。
来人站在峡谷口，并没有深入，但这也够了。
宋春时头也没回，反手拉开弓弦对着身后连射三箭，峡谷笔直狭长的通道，让弓箭能够畅通无阻飞往出口，精准射向站在那里的人。
第一箭飞来的时候，卡洛尔并未在意，只微微侧身，抬手将箭挡开，脸上还带着点逗小孩似的笑意。
但很快，手臂被震麻的感觉让他目露惊讶。
来不及多想，第二支箭也到眼前，他稍微认真了些，用光剑格挡，谁知箭身被光剑切碎后，残渣全迸溅到他身上，残余力道大得惊人。
他没开防护，被打得龇牙咧嘴，“这是什么怪力小孩！”
第三支箭来得比前两箭更快，明显更加凶狠，卡洛尔不敢再挡，但他长得太健壮，峡谷又实在太窄，就算侧过身，也会被射中，无奈只能蹲下，箭尖擦着头皮飞过，还带走几根珍贵的头发。
卡洛尔来不及痛惜，一抬头，那女孩面无表情，手上的弓又架起了三支箭。
他忙举起双手示弱：“我认输！有话好好说！”
宋春时动作顿了顿，箭尖对准他，既没有放下，也没有回应。
卡洛尔站起来，双手依旧微微举着，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两人间隔百米以上，见对面始终戒备，他不好靠近，只能扯着嗓子解释：“你还记得五天前遇见的那几名年轻人吗！他们是紫荆帝国军事学院的学员，在荒星进行毕业考核，我是他们的教官。我发现你潜力很好，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上军校！”
他说完，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女孩始终一脸冷漠，只好挠了挠脸颊缓解尴尬，“所以荒星的孩子不流行上军校是吗？”
实际上，宋春时只是困惑地跟系统吐槽：【这个人在鬼叫什么？】
离得又远，说得又快又长，还是通用语，她根本没听懂。
不过看起来是没什么恶意，刚才躲她的箭很明显没用全力，也没有反击的意思。
于是她也扯着嗓子喊：“你，说什么！听不懂！”
闻言，卡洛尔呆滞了几秒，脑子才艰难地反应过来，“你听不懂通用语？”
“一点点懂！”
卡洛尔沉默了。
他猜过女孩背后另有势力，所以对帝国的招揽无动于衷；也想过她并不明白帝国军事学院的意义，因此并不心动；甚至还觉得她可能就是喜欢荒星的生存方式，唯独没料到，她连他的话都没听懂。
回想一下，那天女孩对几名学员说话，似乎也是一字一顿，格外艰涩，那会儿他还以为女孩生性冷酷。
卡洛尔哭笑不得，就算是在荒星，不说会通用语也有点过分了吧这孩子。
他有点头大了，女孩又警惕，又听不懂他的话，这要怎么交流？
没等他想出办法，宋春时已经收了弓箭，慢慢朝峡谷出口走来。
卡洛尔感到惊讶：“不担心我是坏人了？”
刚才还一副要射死他的模样。
宋春时的目光上下扫过他，这个人很年轻，而且很强壮，看得出来身上的肌肉并非摆设，是从战斗里淬炼成的，而且他的装备很先进，如果真想对付她，大可不用说那么多废话浪费时间，她不是他的对手。
承认自己弱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宋春时不认为自己会一直比别人弱。
“你跟着我，目的？”在卡洛尔面前站定，她抬头问。
卡洛尔试图用最简短的话表明意图，“你要去上学吗？”
“上学？”在荒星，这个词很少有人提起，并不属于日常用语，宋春时微微歪头。
“就是很多孩子聚在一起，在一个地方生活、学习。”
宋春时恍然大悟，闹了老半天，这个人是学校老师，来逮她去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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