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洲际酒店里白尘一家正和白雪一家进行婚前的友好会晤。昨天白氏集团公司在纽约上市后,面向全球宣布了两家的联姻消息。
刚刚国外回来不久的白溪也参加了这次聚会,她在电视上看到了两家联姻的消息,也从冼一凡那里知道她哥终于和苏纷尽在一起的事情,怎么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终于吃完饭,白溪迫不及待地把送完白雪一家的白尘拉到一旁,神色正经,“哥,你不是和苏纷尽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就跟白雪结婚了?”
白尘神情冷峻,语气平淡,“我们分手了。”
林溪一下子有些激动,拽住白尘的袖子,“你不是很爱她吗?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爱?白尘一听到这个词语,浓眉一拧,薄唇紧闭着不说话。然后他点燃了一只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看不清他的情绪。
见到白尘这番反应,白溪放开他的袖子离他远一些,轻轻嗤笑一声,“哥,从小到大你都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你到我们家来,看似乖巧懂事地做爸爸的接班人,可是你的内心却从来没对我们敞开过。那一年你跟我说你喜欢宋青蔬的时候,其实我是不相信的,你喜欢的只是她身上和你一样的孤单落寞的气质,她更像是你遇到了同类的惺惺相惜。毕竟,我知道你们只是连手都没有牵过的男女朋友。后来,你遇到了苏纷尽,我感觉到你开始变化了。说实话,我是有点羡慕她的,你的那些真实的表现和温柔从来不曾展现给我们。你从不让人进入你的房间,你却让她搬来和你同居;那件事以后你再也不穿任何白色服饰,但却一直珍藏那条她织的白色围巾;大学的时候我不小心捡到你的钱包,里面却放了她的照片;苏家破产后我在门口听到你居然请求父亲继续这桩婚事,那是你从小到大第一次违抗父亲的命令;刚才席间我不小心看到你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没看错的话那个屏保上的人是她吧……”
说到最后,林溪的话语里带上一些质问,她想让白尘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去承认这件事。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白尘掐掉烟头扔进垃圾桶,便疾步走向车子旁,仿佛没听到她刚刚的那番话。
林溪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上车前,她恍了眼他的车牌,fg……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坐上他的车,两人再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把白溪送到家以后,白尘径直回了北宅。他看着车窗外疾驰而去的夜色,不由地回想起那天听到的苏纷尽与唐林七的对话。
那天他在公司等待一天也没结果后便直接开车去了苏纷尽的小区,夜色已经有些晚了,他把车停到楼下时发现楼上那个房间还是黑暗的。
她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去公司,是还和唐林七在一起吗?
正想着,一辆车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下,他仔细一看正是唐林七的。过了一分钟左右,苏纷尽从副驾驶下来了,紧接着唐林七也跟着下来,随着她往小区的绿化带走去。
白尘忍了又忍,终究还是下了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两人在一处凉亭坐下,白尘站在他们身后一棵葱郁的树木后面,高大的身形被夜色与树木掩护得牢牢实实。
地方偏僻显得十分幽静,两人的对话不差分毫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最近状态很不好,是因为白尘吗?”
唐林七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开。
他没想到苏纷尽不似往常一样回避,而是直截了当,“对。”
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低头开口,“我很没用吧。同一个坑还跳两次,这世界再没有比我更蠢的人了,也再没有比白尘更……”
说到这儿,苏纷尽欲言又止。
唐林七却直接询问,“更怎样?”
更让我如此这样鬼迷心窍的人了。苏纷尽内心低叹,思绪万千口不由心地说了句,“更让我恨的人了。”
听闻这话,唐林七也是一愣,反问,“由爱生恨?”
“只有恨,他不配得到我的爱。”苏纷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淡淡地说道。
两人陷入沉默,夜风有些微凉地流转在苏纷尽身上,寒意从她心底四散,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唐林七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瘦削的肩上,不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就让配得起的人来爱你吧。”
白尘根本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开车回到家的,只记得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绿灯,开车入库时又撞在门口的柱头上。
巨大的一声撞击声突然打破了他阴郁的空气,他才从刚才的心情中慢慢苏醒,原来心痛到极致是一种全然的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般。
他用力地往方向盘砸了一拳,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划破沉寂的夜色。所有拥堵和挤压的情绪也随之释放,他俯下头靠在方向盘上痛苦地落泪。
早上苏纷尽还沉醉在梦里,朦朦胧胧好像听到了门铃声,她挣扎着爬起了床,打着哈欠看了看猫眼,发现是宋青蔬便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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