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楚扬轻轻晃着杯底的冰块,嘴角依旧带着生疏的笑,“我第一次来,不是太熟。”
“明天可能要跟朋友出去聚餐,应该来不了了。”
“没事儿啊,我后天也有空。”对方依旧舔着脸不肯罢休,“你们这些做大学老师的,应该挺清闲的吧……”
“我最近才拿到的教师编制,其实之前……”
“楚扬——!!”
背后突然传出来的声音让他礼貌的嘴角一顿,整个人条件反射般回头站了起来。在找到声音来源时全身上下像是被灌满水泥,四肢逐渐僵硬,动弹不得。
7年都没有再见过一面的人站在他身后,醉意漫上脸梢,那双桃花眼下酿着灵灵的水光。
他瘦了太多。若不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楚扬都会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8年前富士山下的心悸与疯狂再次在一瞬间滴水成河,覆水难收。他心脏跳的飞快,肾上腺素刺激着神经,早就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呆着脸不知所措的人。
“这是……”那位面基的网友满脸疑惑,原本木讷的脸上生出一丝可笑的生动。
楚扬死了八辈子都没想到是,沈知安居然直径走过来扑到他怀里,滚烫地搂住他的脖颈,做着索吻的姿态仰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迷离地盯着他。
之后就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他7年来静如死水的心情被彻底掀翻,那人突如其来的闯入完全打乱了他这段时间的计划。
这让他又想起了8年前那个莽撞的少年,大胆热烈地冲进他泥沼般的生活,被迫在他的世界里生起一阵千年而遇的飓风。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轻易地放手了。
他只给自己计划了两个未来,有沈知安的未来和没有沈知安的未来。他这两天掐指一算,还是有沈知安的未来比较好。
要怪就怪那人三番五次地来招惹他,简直没有底线。
他又在阳台上靠着站了一会儿,大概快到9点半,才又换了身衣服动身出门。
老旧小区没有什么夜生活,这个点了只有楼下两家棋牌室还在营业。他先是顺路去街边的便利店里买了点零食,又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绕着弯骑了5分钟后把车停在一家儿童托管机构的门口。
他提着零食袋走上楼,跟着一群家长一起坐在机构走廊的软皮沙发上。
一位穿着黄色卫衣的女老师瞧见了他,撂着笑意跟他打了个招呼:“小文的妈妈又不能来接他了吗?”
“嗯。”楚扬客气地笑笑,“他妈妈今天临时有台手术。”
“这样啊……”女老师若有所思点点头,又从旁边的置物架上递给他一张宣传单,“这是我们的全托服务,要是他妈妈实在忙可以给她看看这个。”
“谢谢。”他随便扫了一眼,把宣传单折好收到零食袋里,“我会跟她妈妈说的。”
话音刚落,教室门就被打开了。一群5、6岁的小朋友花花绿绿地涌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扑到各自的爸爸妈妈怀里。小文在队伍末尾被老师领着,在看到楚扬的那一刹那便笑着跑了过来。
“怎么是你来?我妈今天早上还说会来接我的。”小文用胖胖的拳头捶了一下楚扬的胸口,一下就注意到了他大腿上放着的零食袋。
“你妈今晚临时有事,我就来了。”楚扬从袋子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手里,“少吃点,被你妈看见了又该挨骂了。”
“她这不是没在吗。”小文将橙色的糖球塞进嘴里,一面又将手上卷着的画纸展开给楚扬看。
“这你画的?”楚扬看着纸上用蜡笔画着的蓝天白云和风筝,随口问道。
“是他画的。”女老师在后面应和,“小文画画可好了,每次都被老师表扬。”
“听到没有!”小文推着他站起来,鼓着腮帮子含糊地笑了,“走吧走吧,今晚还可以在你家看动画片吗?”
“可以。”楚扬揉了一把小孩扎手的后脑稍,“跟老师说再见。”
“老师再见!”小文两眼眯成一条缝,跟在楚扬后面蹦跶着走了。
楼下的汽车远光灯明晃晃地开了一片。小文站在电动车旁边,挥着手朝旁边的同学道别。
“扬扬哥哥,我妈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舔着糖,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向楚扬。
“不太清楚。”楚扬给他扣上头盔,“反正你先在我家待着,如果你妈今晚都不回来,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好吧……”小文耷拉着脸。
“来上车。”楚扬让小文踩在小电驴的座位前面,两只手在身后护着他,“站好没?我要发车了。”
“好了好了。”小文右手指向前方,“出发出发!!”
11月的夜风很凉。楚扬小心地护着身前乱动的小孩,凉飕飕的风迎面刮在脸上,隐隐有些干疼。
小文一家是他2年前博士毕业后,再搬来江荔时认识的邻居。那时,小文刚满4岁,父母还没有离婚。
小文的母亲叫林婷,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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