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皇觉寺前,盛兮颜还见到过赵元柔,后来,赵元柔是在还是不在,她就完全没有留意过。
当时这般紧张,谁还会去留意赵元柔啊。
昔归喃喃自语道:“表姑娘再过几日就要出阁了吧。”
赵元柔的婚期就定在正月二十。
这两人正站在街的对面,赵元柔并没有发现她。
远远看去,赵元柔似乎有些不太舒坦,过了一会儿,她靠在周景寻的身上,用帕子掩住了嘴,微微偏过头。
周景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你怎么了?”
赵元柔摇了摇头,刚刚她只觉胃里一阵翻滚,有些难受,现在倒是好了。
赵元柔的蒙着面纱,他们俩就站在花灯的阴影处,小心地避开着人群,以免遇到熟人。
她靠在周景寻的身上,眸光微闪,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的手轻轻地摸着小腹。
若是真的……这孩子来得正好。
当时,她是抱着跟周景寻过一辈子的心私奔的,就算无媒无妁,他们也是拜过天地,她也为他挽起过长发的。
要不是秦惟,他们现在正舒心的过着小日子,又岂会再度陷入到这京城的泥沼里。
赵元柔轻声道:“皇上中风了。”
秦惟闻讯后匆匆赶了宫,她才得已和周景寻见上一面。
皇帝中风,不管是轻是重,必定不能再主理朝政了,肯定会定下监国之人。
皇帝没有皇子,有资格监国的也就只有秦惟了。
更何况,宫里还有太后在。历朝都有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这就表示,在皇帝不能理政的时候,太后在朝堂上也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太后只有皇帝和秦惟两个儿子,太后会让谁能来监国摄政,显而易见。
这简直比她原先预想的还要好。
只要秦惟能够登上那个位子,这一切都会是她孩子的。
赵元柔心志坚定。
这件事先不能告诉周景寻,她得好好谋划一番。
“阿寻。”赵元柔眼中充满了柔情,温言道,“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先忍耐些日子……”
她不能让人发现,她和周景寻还有往来。
为了以后,现在的忍耐是必须的。
唯有站在王朝的最高峰,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周景寻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缓缓点了点头。
是他没用,护不住柔儿,让她为了他们的将来,百般谋划。
“柔儿。”周景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娘已经把东西给刘氏了……你放心。”
赵元柔点了点头。
皇帝突然中风,局势大好,为秦惟争取镇北王府已经不是那么迫在眉睫了。
不过,盛兮颜屡屡羞辱自己,让她受点报应也好。
赵元柔抬起头,温柔地注视着他,说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为了我们的未来。”
周景寻捏了捏拳头。
他当然信她,他不会再为了一点小事,惹她伤心。
赵元柔眉梢微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宫中的情况。
嘭!
烟花一朵朵在夜空炸开,花灯在寒风中摇曳。
为了迎接圣驾,皇觉寺旁的挂满了花灯,姹紫嫣红,只是,圣驾看不到了。
皇帝被送回宫后,宋远立刻就召来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他们都围在一块儿给皇帝诊脉施针,稳定病情。
宗室勋贵和大臣们候在前殿,神色惶惶,脸上带着一种迷茫和不安。
郑重明坐在圈椅上,他微垂眼帘,神情晦暗不明,时不时地朝对面的楚元辰看去。
太后更是坐立不安,难掩眼中的焦虑。
她近日头痛乏力,就没有去元宵灯会,本来以为也就跟往年一年,与民同乐一下,皇帝就会回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噩耗。
她还没从先帝梓宫被烧的事里缓过神来,就看到皇帝昏迷不醒地被抬了回来,他们还说,皇帝中风了!
怎么就中风了呢。皇帝还不到四十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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