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放下茶杯,慢悠悠站起来,“你不想送他的话,也可以把他叫到家里睡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钟商言噗呲一声笑了,笑得钟意毛骨悚然。
刚走两步,立马站住脚,侧过来身子。
有些没面子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钟商言“嘶嘶”吸了口气,“我说,你到底心疼他,还是不心疼他?”
说到这里,抬起来手臂,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了点茶几桌面,一一给她分析——
“说你心疼他,人在外面淋了这么久的雨,你都不出去。”
“说你不心疼他,大半夜把我叫起来,让我帮你去打发,而且还暗示我可以在家睡……”
钟商言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妹妹呀妹妹,你这人简直太拧巴了,就跟有双重人格一样……”
钟意内心的拧巴,被人一眼看穿,尴尬地站在原地,咬了咬贝齿。
好半晌才说——
“看破不说破,是成年人的礼貌,你这样做,礼貌吗?”
说完转身就走,扶着栏杆径直上楼。
谁知才刚走了几个台阶,钟商言在后面提醒说:“这就走了,我准备喝完这壶茶,再出去。”
钟意脚下顿了顿,头也没回,直接上楼。
回到卧室,把房门轻轻扣上。
想都没想掀开被子,直接躺好。
谁知酝酿了两分钟睡意,心头思绪万千,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她倏然坐起来,咬着红唇,胸膛起伏深吸了几口气。
随后赤着脚下楼,径直走到窗帘后,轻轻掀开帘子一角……
钟商言还在楼下喝茶,人虽然没出去,却给赖司砚通风报信——
实在不行就走吧,我妹妹如今铁石心肠,没有以前好哄了。
赖司砚看过消息:她不出来?
钟商言端起来茶,慢条斯理抿了一口:兄弟,你讨厌不讨厌那些无理取闹,死缠烂打的女生?
赖司砚指尖冰凉,浑身湿透,发梢在不断滴水,沉默了会儿才回:我,大概喜欢吧,你妹妹。
钟商言勾唇笑了笑:那你知道吗?喜欢死缠烂打的人,一般不喜欢别人对她死缠烂打,越这样,她越烦。
赖司砚顿了一下,下一秒钟商言又回一条:你所有的招数啊,保不齐都是她用过的。
钟商言虽然不知钟意当年追赖司砚的具体细节,但想必也就那么几招。
男人追女人也好,女人追男人也罢,套路都差不多。
钟商言大概没想到,他现在说的话,她妹妹晚上的时候,刚刚感慨过。
钟商言摇摇头,谁知这个时候,旋转楼梯突然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钟意从楼上下来。
长发披肩,裹了一件风衣,走到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抬起眼眸,轻轻扫了钟商言一眼。
钟商言上下打量她一番,顿时觉得脸痛。
但还是不死心,问了句:“你怎么这副打扮?准备干嘛去?”
钟意抿了抿唇,不说话。
只是走到门口玄关处,打开鞋柜,弯腰拿出一双鞋子。
她低垂着纤细脖颈,安静地换上。
直到在玄关处的橱子里,细细找了一遍,才蹙着眉扬起来小脸,“伞在哪?”
钟商言站起来,掐着腰继续打量她,“舍不得了?准备自己出去?”
钟意扫了哥哥一眼,低声撒娇,“伞在哪呀哥哥……”
钟商言有些顶不住,摇头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给你找伞。”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迈步走过来。
然后拉开最上面的橱子,拨弄一番,拿出两把伞。
他递给钟意,嘴角勾起弧度,“今晚还回来吗?”
一句话立马惹了钟意不悦,看着哥哥瞪大眼眸,“你希望我不回来吗?到底是不是我哥?”
她接过来伞。
握紧拳头往钟商言胸口推搡了一把。
别看钟意纤瘦,生起气来力气却很大。
把钟商言推得趔趄两步,让出道路。
乌云密布,深夜凄凉。
地面上小水洼不断,还有天空中,不断落下的细细雨珠。
钟意刚打开门,就有一股冷风灌入怀中。
她抿紧唇,深吸了口气。
浅浅皱眉,抬脚朝外走去。
绕过小花园,抬手打开院落的门。
一抬头,就看见赖司砚,他靠在院墙的墙壁处。
此刻正在抽烟。
看到钟意出来,愣了一瞬。
把香烟丢开,抬手抚了一把发梢上,不断滴落在脸庞的雨水。
然后抬脚,迎着院落里的路灯照射过来的光线,朝钟意走过来。
一直走到钟意跟前,垂了眼眸,浅笑地凝望她。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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