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猜么?我隐约就觉得是他,只不过想亲口听你说罢了。”
赖司砚双手掏兜,全身上下早就湿透,包裹在身上,尽显狼狈。
不过尽管是这么狼狈的一刻,身体挺拔,模样隽秀,丝毫抵挡不住,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那独特的矜贵气质。
他扬起来脖颈,喉结线条流畅,静静看了片刻乌云变换的漆黑天暮。
细雨落下,他眯起来眼皮子。
半晌,突然低头看向顾遂,“顾遂,你安排的好事。”
顾遂:“我也没想到啊,你听我说——”
赖司砚不敢对钟意发火,却敢收拾顾遂,“你没想到?”
赖司砚站住脚,顾遂吞了两下口水,也站住脚,缩起来脖子。
赖司砚就这么,一言不发围着他,转了两圈。
然后停住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产生感情是你没想到的事?这东西,还用想?”
顾遂张了张嘴。
听赖司砚又说:“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顾遂小声问:“你想怎么办?”
赖司砚看他,就是不说话。
顾遂表示:“我一开始发现苗头,我就跟秦一然聊过,甚至打算安排他去米兰参加设计展……天地良心,我是向着你的!”
赖司砚扬起眉梢,“嗯,然后呢?”
顾遂摇头叹息,一脸为难,“但你也知道,秦一然也是我们星凝的董事,我安排是我安排,他不定听……”
赖司砚嘴角勾起,“嗯,所以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懒得再看他一眼,抬脚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直接上了副驾驶。
黑色迈巴赫,顾遂的车子。
顾遂摇了摇头,跟着上了驾驶座。
车窗外,不断有雨滴顺着玻璃窗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痕。
车顶,密密麻麻细雨滴落的声音,不绝于耳。
顾遂问:“我们走?”
赖司砚摇头,“等他们出来,跟着。”
顾遂惊讶,“尾随啊?”
赖司砚睨过来,“护送。”
中国文化果然博大精深,换一个词汇,就把他的行为,瞬间高大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顾遂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赖司砚此时此刻,内心是极度吃味的。
能这样静静坐在车里,坐等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约会吃饭,理智回笼的时候,忍耐力着实令人佩服。
拍了拍方向盘,“行,那我们就等着。”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一刻,顾遂忍不住同情起来赖司砚,前方灯光一扫,一辆银白色的私家车,从他们面前缓慢行驶过去。
顾遂停车的地方,灯光略暗淡,是以除非刻意,否则很难被注意。
秦一然自然也不知,他们两个还没走,不仅没走,还在这个犄角旮旯猫着,就为了等今晚烛光晚餐的他们。
车子刚驶过,赖司砚看了一眼车牌,侧头去看顾遂。
顾遂点头确认:“是秦总监的车子。”
赖司砚薄唇抿紧,半晌才拿眼睛示意,“那还不跟上?”
顾遂愣了一下,立马启动车子。
十点多,阴雨天。
回钟家的路有些偏僻。
非专业人士跟车,就显得特别引人瞩目。
所以刚出发不久,就被前方司机识破。
车厢内,秦一然饮了酒,和钟意隔开一定位置,安然坐着。
钟意满腹心事,侧着头去看外面。
司机突然说:“秦总监。”
秦一然抬头,“嗯?”
司机:“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因为天色太晚,司机并不能辨别顾遂的车子。
无端被跟车,眼神机谨,小心翼翼观察后车。
话音落地,钟意就侧过来头,红唇抿了一瞬。
她问:“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的?”
司机回头看她一眼,“从我们出阳湖街,就非常可疑。”
说着拿起来手机,“这么晚,要不要报警?”
钟意细眉皱起来,几乎不用想,她就知道跟车的人是谁。
于是朝秦一然看去,好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且对于和赖司砚的事,钟意又下意识地,不想再提。
殊不知秦一然已经从顾遂的只言片语,猜出个大概,虽然不能彻底搞清,倒也八九不离十。
猜测就知,钟意和赖司砚,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里,秦一然眼眸有些冰冷。
落在膝盖上的手掌,握成拳。
他低了低下颌,沉声说:“想办法甩开他们。”
司机点头,“好,秦总监放心。”
说来也巧,这司机年轻的时候在部队,后来受伤退伍,做了秦一然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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