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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枝只能赶紧先安抚他,抬起雪白的手腕搂住脖颈,不停的亲:“晚上你陪我堆个雪人好不好?堆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就堆在贺家院子里,所有人都能看到。”

谢忱岸手臂抱紧她细细腰肢,开口时嗓音压得低且轻哑:“那晚我提前出差回来,买了玫瑰,想等你庆功宴结束后,给你个惊喜。”

贺南枝讶然了半秒,接着就是愧疚心疼死了,将额头贴着他没穿衣的胸膛前,垂落的眼尾酸得难受:“我回公馆你就喜怒无常闹情绪,还在床上那样对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为什么不早说!”

她倘若知道谢忱岸提前回来,是为了给她惊喜。

是绝对不会跑去跟谢忱时大雪夜的,在外玩飙车的。

谢忱岸倒是笑了,嗓音忽然近到耳后:“说了也要关你几日。”

贺南枝眨了下眼:“啊?”

“我见不得你跟他站一起。”

那股横衝直撞的压抑醋意没过去,他就正常不了,隻想无时无刻地霸占着贺南枝的一切,这是病,在积年累月里,早已经成了不治之症。

谢忱岸躺在她这张香香软软的床上陷入熟睡,浓密似鸦羽的眼睫闭上了,怕光影响到他,贺南枝就算伸手掀起白霜色纱幔,也是顷刻间就垂下来。

先是去浴室用热水沾湿了白毛巾,将他脸和搭在丝绸被子外的手臂都擦拭了一遍,滑过腕骨,往下的是虎口那颗艳色至极的小红痣,视线微微停了一秒。

贺南枝止着呼吸,柔软的唇在这个位置吻了吻。

二十分钟后。

佣人在外轻轻敲门,听了吩咐,给她找了个琥珀色的玻璃瓶子,隐隐还弥漫着药香,不浓。贺南枝秀气的鼻尖闻了下,随即又将谢忱岸脱下的西装衣物都从微敞的半扇门递了出去:“帮我拿去干洗,等会他醒来要穿的。”

佣人无声点点头。

等脚步声远去,贺南枝就捧着玻璃瓶子回到床沿,动作极轻掀开闷热的被子,将药水沾了点在手指尖,耐心地给谢忱岸胸膛和腰侧的一大块淤青揉着,等肌肤有了热度,才换个地方。

觉得差不多了,正失神地看着男人俊美沉静的侧颜。

门外,又传来佣人的声响。

贺南枝怕惊醒了谢忱岸,从白霜色纱幔钻了出来,连鞋都未来及穿,光着雪白的脚跑去开门。

“小姐,这时是西装裤袋里翻出来的。”

佣人将沉木托盘缓缓递到她面前。

璀璨的日光沿着长廊往这儿照,贺南枝垂下眼,视线清晰看着面前这隻蓝色史迪仔,以及被小心翼翼地折好的那封情书。

十三岁那年,她就早已经情窦初开,将这个礼物送出去时。

既满怀羞意的期待谢忱岸会发现藏在玩偶里面的小秘密,又有一丝的忐忑。

后来他好像没有发现,贺南枝失落了几日也逐渐遗忘在脑后了,半响,抬起手,将蓝色史迪仔紧紧握在白细的指间。

这次无人再来打扰。

她将这两个都轻柔地搁在枕头旁,自己也掀开被子一角,抱住谢忱岸睡着了。

轻软的呼吸声丝丝缕缕的洒在胸膛前。

谢忱岸没动,缓慢地睁开了墨玉眼,看着她主动依偎着自己,微微蜷起的指尖是热的,呼吸也是,不是他在国外那一年多经常做的虚无缥缈梦境,是真实,她的心跳隔着丝绒衣料就压在他胸膛前。

渐渐地,也分不清是谁跳得更急一些。

许是他的。谢忱岸抬起指骨无声地描绘着滑过她眉眼,像极了好不容易得到心爱之物。

谢家的男人就如外界私下传闻确实有遗传精神方面疾病,幼年时起,他对什么都无悲无喜,同情力低到几乎没有,哪怕是谢家未来继承人这个身份,于他眼中,只是一份生在这个家族要担负起的责任罢了。

唯有贺南枝。

这个在家里喜穿一身嫣红,像是在他黑白世界里留下浓墨重彩的女孩儿,不知不觉早就占据了他偏执的情感,起先她太闹,整日捧着装着几个不值钱硬币的小盒子到处乱晃,却忘了千古不变的财不外露这个道理,没几日,就会让谢忱时给故意拿走。

贺南枝找不到偷硬币的那位,就会找他索赔,少一个硬币,就得要走一个宝石。

起先谢忱岸会分出精力应对她,只因她是老师的独生女,更因太能哭,天生学戏曲的料,那小嗓门哭起来,方圆八百里都知道谢氏双生子欺负贺家小金枝玉叶了。

时间久了。

谢忱岸被她烦习惯,养成了每次去贺家,口袋都要装几颗宝石。

等更久一点,他长成了少年模样,而她稚嫩的脸蛋小小的,却依稀能看出日后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似乎她自幼就知道这点,格外爱惜自己的容貌。

只要太阳开得烈些,便要拿出宝宝霜涂上,浅笑着往他怀里躲,扯着衣袖挡住额前。

女孩儿浑身都是柔软的,带着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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