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愿意下彩礼把人带回?家,也是因为答应了彭叔。对二丫不甚在意,也就没关心过这些。
他跟顾二丫故事很简单,受彭叔之托把她带出了顾家,反正他也到了年纪,跟谁过不是过,还能让彭叔放心咽气,也算还了情。
只不过二丫很怕他,他也没什?么心思,两人就一直不冷不淡相处着。
后来关系恶化,也是因为二丫弄了个假的结婚证明,带给彭叔看,又从临咽气的彭叔那骗了一千礼金。
从那时?起,他基本就不怎么愿意回?家了。
想起已?经过世?的彭叔,闻酌隔着窗户看了眼里面坐着啃面包的顾明月,烦躁地?解了颗衬衫扣子,眉头皱成山状。
事情从那一夜开始就彻底乱了。
二丫变得不再像二丫,而?他也被吸引着沉默。
“闻哥。”
容恪远站在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朝里看去,恰巧遇上顾明月转身?,还给打了个招呼。
闻酌也来了?
顾明月招了招爪子,见他们没有?进来的意思,她也没起身?,反正又不能走。
她安分坐着,就是感觉怪怪的。
他们像是在观光打卡看动物,而?她,就是坐在里面等着被观赏的珍稀动物。
莫名有?些好笑。
“嫂子心态是真的稳,”容恪远拽走闻酌,随口感叹,“不急不躁,说?话也温柔。”
说?话温柔?
闻酌看他一眼,不置可否:“有?事?”
“嫂子家里人来了,”容恪远打了个响指,“但是,伯母可能是吓着了,不太配合,你要不要去看看?”
顾母不配合,他们的工作也进行不下去。
闻酌过去的时?候,顾母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还再不断地?跟办案警察强调:“我?们没瞒报孩子,可别关我?们,我?们家就两孩子,双胞胎,都报备过的。我?们没多生。”
做笔录的小吴一遍又一遍地?解释:“阿姨,我?们都了解过情况了,你们家的二闺女是政策之前的孩子,不碍事。我?们现在就是例行问一下,你们当初怎么漏报户口了?”
“我?们没有?啊!”顾父顾母都没读过什?么书,赶上好时?候从村里来城里打工,赚了钱,也重新落了户。
但骨子里都还是小老百姓思想,看见穿制服的人就开始想自?己之前做的亏心事,一到警局腿就开始直打哆嗦。
害怕。
容恪远翻着他们家的户口本,上面除了两老的,子女关系上确确实?实?也只有?三丫和大宝的名字。
闻酌没往前走,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顾母一遍又一遍地?把二丫往外推,说?着各种离奇的话,试图维护自?己。
“我?们家真就两孩子!那都是别人放我?们家养的。”她明明说?着话都带着颤,却又紧紧咬死,不敢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孩子。
小吴平常办案最?怕遇到这样的。无论你怎么解释,他都不听,也不信,非得说?那种一戳就破的假话。
“阿姨”
闻酌缓步走出来,径直朝她走去:“妈。”
他喊了声?,顾母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像是不认识他。
“您今天要是不承认二丫,给她上不了户口,”他不知道的出于什?么心情说?了这句,“二丫一没工作,二没房子的,就得关在里面过夜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在某个高度紧张的时?刻,总会启动最?高级别的自?我?防御姿态。
不理智,也不清醒,大脑怔楞着空白,只会一道又一道地?护着内心最?为紧要的东西。
顾母嘴唇动了动,脸上开始出汗,却还是不愿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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