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二楼。
棉纺家属院,2单元,203。
顾明月喉咙口默念过这几个名字,简单记下后,又看了眼送奶工算好的价格,进屋拿钱。
托闻酌早起大方的劲儿,床头柜上搁了一沓子钱,顾明月捏起百元大钞,看纸币的颜色和花样,还有些新奇。
她是九零后,小时候也接触不到大钞,等她能出去打工的时候,纸钞的颜色款式早就变了样子。
真是不一样了。
“三百三十一块二。”
抵得上普通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住棉纺家属院的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送奶工麻利地开好收据:“收据您拿好,明天就能正常送奶了。我叫小吴,咱们这一片都知道,顾姐,以后送的牛奶要是不新鲜或者出什么问题了,您尽管我找。”
“成。”顾明月喜欢他这直爽劲儿,“那以后就多麻烦你了。”
“不麻烦,”事儿办完,按理说小吴就该走了,可临走前小吴又多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额头上,真心实意说了句,“不过,顾姐,你这也确实该补补。”
顾明月:“?”
顾明月观察入微,摸了摸自己额头,逐渐抿去唇边笑意。
小吴下楼后,她转身回屋,径直来到厕所,寻找家里镜子。
没找到。
两室一厅的房子里竟然连个大镜子都没有。
她握着一块大红色的、太阳花样式的圆形镜子,支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底下的支柱都劈叉了一块。
只能拿手握着举过头顶照看自己额头伤口。
顾明月:“”
额头上被人用白绑带缠了几圈,再加上昨夜睡得晚,眼底发黑,干瘦的脸蛋,衬的伤口格外突兀吓人。
怪不得今早闻酌看着自己眼神怪怪的。
还好没长变样,就是太瘦了。
顾明月伸手摸了下伤口大概位置,皱眉,拿起剪刀,干脆利落地“咔嚓”两下,剪去绷带,露出额头的一片青紫。
果然是没动针,只是磕碰到了。
顾明月重新上药后,没再缠绷带,而是简单的拿绷带粘了下伤口位置。
小心地洗了个脸,顾明月翻遍洗手间,也只找到一瓶藏在抽屉最里面的雪花膏。
蓝色的小盒子,拧开里面只被人用过一点点,足以见原主平日里的不舍。
至于其他的洗面奶、爽肤水、眼霜都是没有,更别提口红之类的彩妆了。
顾明月深深叹口气,抹完脸后,又把头发重新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脸庞,整个人看着干净好多。
冲着镜子元气一笑,精气神翻了不止一个倍。
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头发依旧分叉发黄。
对于这种情况,顾明月一回生二回熟。刚离开家那会儿,她可能还没有原主过得好,干瘪瘦小,不知道受过了多少人明里暗里的作弄与排挤。
顾明月收拾好心情,倒掉碗里已经凉透了的白粥,重新下了碗西红柿鸡蛋汤面,又给自己拿鸡蛋液裹着蘑菇,放油锅里炸成焦黄颜色,撒上芝麻和辣椒粉,咬上一口,脆脆香香,混着蘑菇的汁水清香味,一口一个小蘑菇。
饭后,顾明月随手刷出自己的碗筷,顺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她突然想起闻酌早起说的话。
“加上你攒的这些钱,够你买个模拟机的了。”
模拟机?
一款大哥大现在就算没刚出来那么火爆了,但怎么也得要个大几千吧?就算是一台杂牌子的模拟机,那也得两三千吧?
顾明月加快手上洗碗动作,瞬间来了精神。
她站在卧室门口,忍着头痛认真回想,按着原主记忆里的模糊印象,瞄准卧室的衣柜,摸到最里面棉被压着的地方,果不其然翻出了个红色的小布包,拆开里面一看,按着面值大小排列整齐地有足足有五百块钱,还有一张价值两千块钱的存折。
再加上早上闻酌给的钱,花剩下的加到一起已经将近有了四千块。
算是一笔巨款。
顾明月把钱合到一起,打算下午拿四分之三放股市里,万一以后原主回来了,卖掉就能回本。
剩下的一部分留作自己日常花销,全当回九八年度了个假。
度假第一步,先给自己找身衣服出门。
顾明月开了原主的衣柜,统共也没几身衣服,拿了件蓝色的衬衫,领子洗的都已经发白掉色。
除了掉色的衣服,就剩下几条明显别人给的衣服,款式老旧,尺码偏大,甚至有两条裤子还带着补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六八年。
糟心见的。
顾明月是真希望原主能穿到她身上,有房有车有存款,就算原主干不了她工作也没关系,每个月的利息和分成都会让她过得安稳无忧。
翻找半天,只能勉强找出一条能见人的白裙子,松松垮垮,穿上去比睡裙还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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