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一朵从黑泥里生出的海棠花。
被他眸中的痴意攫住,施黛乱了心神。
江白砚似乎……比她预想中更病一点。
最初见面时,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人冷淡又疏离?
走神之际,右手被人握起,掌心贴上他胸膛。
隔着衣衫,施黛感受到剧烈心跳。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刺穿脆弱的心腔。
“不要离开,我把它送给你。”
指腹抚过她腕间的铁链,江白砚轻声道:“只给你一个。倘若你让旁人来剜——”
右掌下的心脏咚咚一跳,震得手心发麻。
施黛听他开口,自暴自弃的狠意中,含出病态的痴:“旁人不行,就算要剜,也只能你来。”
较之施黛, 江白砚高出许多。
两人靠坐榻上,他甫一倾身,影子沉甸甸罩下来, 压得人难以喘息。
这让施黛生出古怪的错觉, 只要一不留神, 她就会被江白砚吞噬入腹。
可听江白砚的语气, 分明有祈求的意味, 剥开偏执恣睢的外壳, 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自厌与忧惶。
既矛盾, 又浑然一体。
掌下的心脏一次次冲撞, 像只被她握于手中的鸟。
江白砚说,只能由她来剜。
即便知晓施黛或许另有所图, 他还是将关乎生死的命门奉上,换取她的长留。
没经历过风花雪月,也不曾得过悉心的爱护,把性命交付予她,是江白砚表达极致爱意的方法。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心口像被揪了一把,施黛埋头进他侧颈,喉音闷闷:“谁敢剜,我帮你揍他。”
江白砚微怔,轻声笑了下。
“我不会走。”
施黛道:“想离开的话, 打从一开始, 我就不可能过来。”
说到这儿, 她仰起脑袋,与江白砚对上视线。
“特别累的。”
施黛戳他侧脸:“为了找你, 我把大半个长安城全搜过一遍,奔波好久, 才走进那片林子。”
她一动,铁链窸窣作响。
下意识地,江白砚蹭蹭她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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