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该是亲姐弟,又怎么?会扯上这样的关系。直到养母亲口告诉她实情,并且给了她一本破旧的孕期日记。
日记里记录了亲生母亲孕育她的全过程,以及那长达九个月对?一位名叫“南山”的陌生青年的惦念,字里行间都写?满了爱意。
然而从开头的长篇大?论,到最后一页的只?字片语,那个人?都没有?出现过——
“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没有?办法,我终于?不得不去直视这段被他抛弃的爱情。”
她那时不懂,后来再看才品出难过。
那种全身心交付却仍然被辜负,最后死于?产房的痛苦与窒息几乎令宋宜禾感同身受。
于?是在之后的很长段时间,她都不敢再去重新翻阅那本日记。
宋宜禾做不到贺境时那样热烈无畏,不管是前段时间的银行卡,还是今天的追问?。
他们?在不同的生活环境里长大?,就注定了彼此不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真实所想。
宋宜禾自卑又敏感,贺境时的存在于?她而言,或许是这辈子都无法触碰的曙光。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秉持着做好合作对?象的理念,她怕走上母亲的老路。
于?是潜意识里给自己套上了层保护罩。
她对?自己那些陌生的感情变化很清楚,却依然一次次地自我消化,而后彻底压下?。
可沈璃的突然出现,让宋宜禾感受到情感与理智的碰撞,而她不敢直面的朦胧情愫,也因对?方的次次出现愈发汹涌。
面对?贺境时炙热眼神的一遍遍退缩,从公事公办到每一次暧昧触碰的心动,话到嘴边却又始终被咽下?的躲避。
终于?在看到他熬着高烧,也要匆匆赶回来的这刹那,彻底被喧嚣的情意占了上风。
或许是吧。
无论醉酒那夜的难过,还是清楚自己不愿离婚,其实她一直都在被贺境时吸引,而这份注意力,早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喜欢。
抽丝剥茧地确认了心意,宋宜禾却像尘埃落定般,无意识地松了紧绷的弦。
轻轻吐出一口气,她闭上了眼。
晚上十点。
最后一瓶消炎水挂完,贺境时依旧处于?昏睡中。高烧退却后的疲惫如同泰山压顶,护士过来拔完针,贺境时也仍然睡得很沉。
宋宜禾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
男人?睡着时很乖,浓密的睫毛悉数垂落,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像是在梦里都不踏实,唇线微微绷直,眉间被压出褶皱。
鬼使神差地,宋宜禾弯下?了腰。
距离渐渐被拉近,担心吵醒贺境时,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心。
视线下?滑,目光落在他抿住的嘴唇上,宋宜禾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就在即将吻上的那瞬间。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忽而震动了声,像是做贼心虚,宋宜禾一惊,立马红着脸转过身。
这通电话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
宋宜禾压下?加速的心跳,拿出手机,然后屏幕一黑,对?方直接掐断。
由?于?是陌生号码,宋宜禾扫了眼尾号,确定是不认识的,便也没有?打回去。况且按她现在的情绪,也没办法再去想其他东西。
宋宜禾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
高级病房内只?有?一张床,但窗边摆了张皮质沙发,宋宜禾刚走近坐下?,看到相隔几步之遥的贺境时,想了想,又起身去了床边。
重新坐在那张椅子上。
……
次日一早。
宋宜禾趴在床沿边醒来,浑身疲乏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九点,而贺境时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还睡着。
摸了下?额头,温度正常。
想到高烧最耗费体力,宋宜禾没喊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又去买了早餐。回来以后,发现贺境时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么?能睡吗?”
宋宜禾悄声嘀咕了两句,放下?两份粥,走到床边弯下?腰:“贺境时?醒醒。”
“……”
跟昨天在车上的状况一模一样。
宋宜禾挠了挠眉毛,正打算直起身,却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未完成的偷吻。
抿了下?唇,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忽然撑住床,很轻地啄了下?贺境时的唇角。
宋宜禾一贯坦诚却不够坦率。
这个吻如果?是在对?方清醒的情况下?,她自然做不出,可现在人?还睡着,那就当做是给直面自己心意的礼物好了。
然而吻刚落下?,后脑便覆压上一只?手。
贺境时的舌尖撬开她的唇,毫无保留地探入齿关,半掀开眼帘地回吻了过去。
男人?的唇舌力道极重,蛮横而又无礼地在她的领域肆意吮吸,鼻息沉沉。
安静的病房内回荡着浅浅的吞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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