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简直要疯了,辛戎怎么可以这样淡定自若,寡廉鲜耻。
他其实在地下停车场就瞥见了辛戎。一个白人老头坐在轮椅里,戴着大钻石却布满皱纹的手,那样毫无顾忌地抓住了辛戎,辛戎对他无半分反抗,和颜悦色。
钻石的光闪了几下,像一双贼眼,令祁宇感到恶心。
达隆被保镖推着,中气十足地与旁人交际,他嫌辛戎跟得烦,抬手让辛戎到一边去。他性子变来变去,辛戎已经习惯了,总算能歇一口气。
好不容易等到辛戎落单,祁宇凑上前,咬牙切齿,“在我面前装清高,你自己什么德性,照照镜子吧,原来是靠着一个中风的臭老头才有现在啊,你在当他的男妓?你还要不要脸啊,辛戎?”
“是又怎么样?”辛戎无所谓地笑笑,嗓音里有跟脸上一样的非凡神采,并不受到羞辱。
祁宇一时语塞,嗓子堵成淤泥状。没等他想好回答,辛戎已经越过他,满面春风的,朝他身后走去。
他听见辛戎用英文亲切地打招呼,“嗨,兰迪。”
作者有话说:
谢谢投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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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辛戎迎面而来,兰迪双眸一亮,笑意藏不住,刚想张嘴问好,辛戎却一倾身,同他主动行了贴面礼。他有点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回味,辛戎就做了个“请”的姿势,引他到坐席。辛戎一转身,那背后竟还跟着一束目光,不加遮掩地剜了他一眼。
兰迪一怔,有点惘然,心里拿不准祁宇的反应,看起来像嫉妒。不会是因为刚刚的贴面礼吧?打招呼的文化差异而已,这男人却要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过世面。
他挨着辛戎,款款落座,揣着一丝得意,与辛戎寒暄。
周围都在高声说话,他们这桌人还未坐齐,对比之下,略显安静。辛戎忽然侧身,像是要倾诉秘密般,拢起手掌,遮挡住嘴,倚在兰迪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兰迪颔首,不时点头,视线若有似无扫向祁宇。祁宇孤零零站着,被他俩排除在外。
祁宇感受到了一种挟持,由怒意主导,浑身渐渐散发出肃杀之气。他忽然转身,疾步离开。
辛戎以为他放弃,瞬间收敛行为,端庄坐好,心情舒爽。
一下子没了辛戎气息,兰迪顿觉空虚。他盯了一会儿辛戎侧脸,没忍住问:“刚刚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想……”故意停住,等待辛戎接话。
辛戎手肘抵桌,撑起下巴,并不看他,“怎么了,兰迪?有什么问题吗?”俨然不上钩。
兰迪牵起嘴角,一副乐在其中模样。
辛戎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严格来说,他并不清楚,他大抵知道,辛戎在利用自己,抵挡祁宇。目前,他不打算戳破辛戎心思,乐意奉陪。
既然辛戎不顺着台阶下,那他自发下,“祁先生今天也在,我属实没想到。”
“哦?”辛戎扭脸看向他,语气带笑,“你真的感到意外?看样子不像啊……”
“难道你以为我在表演?”
“不好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插科打诨,气氛逐渐变得粘稠起来。
这时,祁宇带着一名侍者再度现身,冷不防吓了两人一跳。
他指了指辛戎旁边的空座,侍者点点头,麻利拿走桌上的名牌,换成了另外一张。
辛戎定睛一瞧,新名牌,赫然写着祁宇名字的拼音。他微微蹙起眉。
“真有本事,”辛戎戏谑着嘟囔,“还能把安排好的座位换了……”
祁宇耳朵不聋,他也不恼,稳当坐下后,对着辛戎一笑,“这样才对嘛,我们就该坐一起。”
辛戎无语,回他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
就在祁宇得意间,兰迪拍了下辛戎肩膀,窃窃私语几句后,两人双双站起,祁宇正疑惑着,眼睁睁看他俩竟调了个位。
兰迪落座,还故作缓和气氛,问祁宇,“祁先生,您说英文吗?还是……中文更好?”
祁宇一愣,不语。
兰迪也不在乎他的回答,用英文继续,“那我挨着你坐,不介意吧?”
先斩后奏了,还问自己介不介意?
祁宇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兰迪这表现,是在故意同他叫板,拿自己当猴耍。
艹他妈的,假洋鬼子,小瘪三。他在心里怒骂。
辛戎在旁,瞥见祁宇一脸愤懑却又无奈压抑的模样,内心暗爽。
这时,场内灯光渐次变暗,达隆结束社交,被保镖推过来。辛戎迅速起身,拉开椅子,兰迪和祁宇齐刷刷看向他,搀扶达隆上桌。
达隆坐好了,拍拍辛戎肩膀,以示感谢。辛戎讨好地一笑,眼底滚动着光。
兰迪先移开眼睛,下巴朝前一点,貌似很平静;祁宇接着别开脸,陷入沉默。
这张桌上的权力生态,一目了然。
达隆入席没多久,主持人翩翩上台,向来宾嘘寒问暖一番后,宣布第一个表演节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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