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功,几乎个顶个的一手好字,他这字迹一拿出去恐怕就要露馅。
专注的时间过得很快,等清言觉得很累了,停手的时候,已经该做晚饭了。
他把用过的纸都晾干,然后小心折起来,放在自己放衣袍的箱子最底下藏起来。
本来是都该烧掉最好,但纸张那么贵,不仅背面还能凑合用,还有字与字的空隙也能用,清言可舍不得。
收拾好了,洗了手,他就开始琢磨晚上吃啥。
主食就吃玉米面饽饽,昨天邱鹤年拿汤圆回来时,还顺便去做豆腐的老张家割了一大块豆腐,家里还有鸡蛋,可以放点葱花一起炒,味道特别香。
两个大男人一个菜不太够,再炒盘土豆丝就行了。
计划好了,清言准备洗菜时,才发现水缸里的水不多了。
邱鹤年跟他说过,家里的水都是从村子中间的水井里打的,还说过水不够了跟他说,他会去打。
但清言自己这么个大小伙子,自诩力气也挺大的,没必要非要等人家回来打水,就套上新买的天蓝色夹袄,去院子的仓房里找到扁担,动作不算利落但还算干脆地把两个水桶勾上,挑着扁担就出门了。
这是清言第一次在这村子里转悠。
这会太阳快要落山了,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
清言呼吸出来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的气雾飘荡着。
正是做晚饭的时候,不少人家的烟囱都冒着烟,有穿得厚厚实实的孩子,挂着鼻涕在成群地跑闹,也有打水的人从路上经过,还有三四个岁数不小的老太老头聚在一起,在那一边等着儿女叫回去吃饭,一边闲聊着。
清言大老远就看见那群人正往自己这边看,本来在唠的磕也不唠了。
等他从那些人面前经过时,就感觉那些目光跟一根根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清言没搭理他们,自顾自往水井那边走。
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那群人里有人低声道:“这就是老王家的新夫郎吧?”
另一人回应道:“就是他,前两年我在镇上见过,不过看着好像比那时高了一点,长得也更好看了。”
“你看那小脸,又白又嫩,比村长家二丫都嫩生,那小腰条儿,我看着十里八乡的哥儿,是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嗨,你说这不废话嘛,”这人压低了声音道,“王媒婆前两天在我家喝多了,都跟我说了,老王家娶这房媳妇,起码花了这个数。”她似乎比划了一下,其他人都啧啧感叹了起来。
“这么好看的哥儿,听说还读过书,就算给了这么多钱,可镇上的老于家哪会轻易松口嫁出去啊!”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哥儿的亲娘早没了,继母看不上他,早就盼着他嫁出去呢,昨天该是回门的日子了,听说那边一早就来人告诉了,不让他们回去,这是看不上老王家呢。”
“这还能看得上才怪了,这铁匠铺是比咱种地刨食的赚得多点,可跟读书人比,那是不入流的,再说,老王家儿子那张脸呦,是丑得真吓人,跟他做两口子,这半夜睡醒了冷不丁看一眼,怕不吓抽过去,生了娃,说不得刚出了娘的肚子,见了这个丑父一眼,就得登时吓死过去!”
“你这嘴也太损了!”有人骂道,但很快就笑了起来,说:“不过,你说的也是。”
于是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虽说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可还是让路过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这明显就是根本懒得避讳了。
清言咬了咬唇,没吭声,沉默地去水井边打水。
冬天地上有残存的雪,都被来回走的鞋底压得很实诚了,很滑,井口则是因为反复有水洒上去,而冻上了厚厚的冰壳。
清言以前在旅游景点见过这种井,电视上也见过,他不太熟练地将水桶绑到绳子上,然后摇着辘辘将水桶放到井底,在感觉到水桶里变得沉重了,又将辘辘往回摇,很快水桶就上来了。
他万分小心地一手抓着摇把,一手抓住水桶往上提,费了些力气才将水桶拿出来。
这个过程要是不小心,很容易从冰壳处滑到冻满冰壳的水井里,那人就没救了。
他又依样将另一个水桶打满,挑了担子,稳稳地慢慢往回走。
再次经过那群聊天的人时,他们又不说话了,只用一种看笑话的神情看着他。
清言放下水桶,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装作歇口气的样子,冲那几位笑道:“大爷,大娘,还没吃饭呢?”
虽然他突然跟他们打招呼挺意外的,那几人还是纷纷笑着点头道:“还没呢,家里饭煮着呢,一会就回去吃。”
清言点了点头,闲聊似的道:“我家也还没吃呢,这猪肘子就是不好熟,煤块烧了两灶膛了,这肉才见点熟烂的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有个老太太搭话道:“是是,这肘子就是得炖烂了才好吃。”
清言给她竖大拇指,夸赞道:“您老是懂的,我是热锅冷油,先把冰糖化开了,等冰糖色微微变红,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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