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立刻跟了上去:“叫军医过来!”
“是,大人!”士兵领命跑向另一顶军帐。
话音落下时,庄有梨已被搀扶进了最近的军帐。
火焰已经接连不断地燃了几个时辰,初夏时节的草原清晨本该凝满露水、满是寒意。
但现在刚刚日出,周围已燥热得与盛夏无异。
庄有梨身上的青衫早已蹭得乌黑一片,额头上满是汗水。
此时他不但双眸紧闭,脸上还有一道小小的血迹。
担心江玉珣多想,背他出来的那个玄印监第一时间说道:“江大人放心!庄大人的呼吸与脉搏都正常,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军帐内有一火器爆炸,火还未燃起便被庄大人和他带去的人扑灭了。”
说着那玄印监也端起一碗水,冲洗起了满是烟灰的口鼻。
庄有梨虽然看着瘦弱,但是自幼生长在昭都被父母好好照管着的他身体却比先天不足,并且生活在兰泽的原主好很多。
江玉珣不由长舒一口气……
“还好吗,有梨?”江玉珣一边问,一边从周围士兵手中接过晾凉的白开水为他冲洗了满是脏污的口鼻。
清水自他颊边流过,方才满是污痕的脸颊终于一点点干净了回来。
“咳咳咳……”刚才一直紧闭着眼的庄有梨蹙了蹙眉,小心喝起了水。
几息后,他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阿,阿珣?”
不等江玉珣回话,庄有梨的眼圈忽然一红:“我还活着!”
常跟在江玉珣背后的庄有梨早与这群玄印监熟悉了起来。
看到军帐内都是熟人,下一刻他便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我还以为,以为自己要死了。若是爹娘知道,该多伤心啊……”
庄有梨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他虽看上去孩子气一点,但是还从未像今日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过:“阿珣你打我一下?让我看看眼前这一幕究竟是真的还是我的梦。”
江玉珣连忙收回水碗,将布巾递到他手中。
咽间痒痛难言的他不好开口,索性直接满足了庄有梨的愿望,伸手重重地朝对方脑门弹了一下。
“啊——是真的!”庄有梨连忙用手捂住了脑门,刚才一直悬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回来,“咳咳……我真的没有事。”
紧随江玉珣一道走入军帐的齐平沙也在此刻将视线落在了庄有梨的身上,性格比较古板的他忍不住蹙眉抿唇道:“江大人之前是不说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要以性命安全为首吗?庄大人为何又要以身犯险。”
已经缓过来的庄有梨不由咬了咬唇,他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长时间,虽说可以放着它不管,但若仗打的久了,没有充足火器的话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江玉珣转身咳了起来。
刚才有些怂的庄有梨越说越理直气壮,他喝了一口水和齐平沙较真道:“反正我……我也没有别的作用,若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住这些火器,也算是利国利民了。”
说着说着,他的心脏也不由随着这番话而重重地跳动起来。
但同时又有些许地沮丧。
一时间,齐平沙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你,你这……”
他本能地觉得庄有梨的语气有些奇怪。
若齐平沙曾去过现代,他必定能在第一时间辨出——庄有梨的语气名为“中二”。
军帐内的毡帘早被放了下来。
咳嗽了半天的江玉珣也恢复了些许元气。
他忽然转身看向庄有梨,接着摇头说:“不会。”
江玉珣的声音因咳嗽变得有些沙哑,开口的瞬间军帐内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玉珣并没有像齐平沙那样指责庄有梨的莽撞,而是轻轻摇头对他说:“火器只是助力之一,就算没有火器,此战陛下与我大周也必会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的声音虽沙哑细弱,但语气却是少见地坚定。
在场众人虽知道江玉珣已经组织牧民挖了防火隔离带。
但是来自本能的对火的恐惧,还是使他们无比忐忑。
折柔反复南下侵略大周百年之久,并留下了一段屡战屡胜的神话。
可大周对折柔满打满算也就胜了两次。
最重要的是,这场战争的规模实在太大……
以至于任何一点不安,都会被无限放大。
直到这一刻,听到江玉珣用如此坚定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众人之前隐约悬起来的心终于一点一点落了回去。
“咳咳……战争早晚都会结束,”江玉珣把视线落在了庄有梨的身上,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有梨在数术上很有天赋,不但记得快且算得还准。上次税法改制一事,便有你的助力。谁说只有会打仗制作武器才能算人才?等未来大周河清海晏,有的是你忙的时候。”
庄有梨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眸,因为江玉珣的话而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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