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忽有些心猿意马。
“看到了燕衔湖,”应长川顿了顿说道,“还有我们住过的那座宫室,与满院的梨花树。”
他触着掌心的脉搏,微阖起眼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如今梨花树已经开始落叶,没了初春的风姿,若想去的话还是要等来年……倒是溪水上的烟雾愈发的浓重。”
江玉珣不喜酒,但常常出没于酒坊的他,衣袖上却总是沾着淡淡的酒香。
这香气虽浅,却格外醉人。
“奇怪……”江玉珣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道,“这望远镜怎么可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勉强看到燕衔湖水波的应长川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再逗江玉珣两句,身边的人忽然不信邪地说了句:“稍等,臣自己看一眼——”
说着江玉珣便凑上前来,微微用力将镜筒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心想要打假的江玉珣,动作幅度稍大了一些。
不等应长川松手站直身,如丝帛一般柔顺的黑发,便在这一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半披在背后的长发上还沾染着一点皂荚与草木的清香。
他本该在此刻放下望远镜再退后一步。
可应长川的私心却催促着他站在原地,任由江玉珣向自己靠近。
克寒的使臣已经带着茶、酒离开了昭都。
地平线那一头,北上的马驹早没了踪影,或许它们已即将追上同样去往北地的邢治的脚步。
更远一些的地方,第一批南迁的百姓也踏上舟船,奔赴未来的家园。
……而江玉珣的黑发,则在这一刹轻轻地从应长川的唇边蹭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桑公公:难道不是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镜片那一头的景致有些模糊。
江玉珣的眼前银光晃耀,他下意识移了移望远镜,枯黄的垂柳与泊于岸边的小舟便于顷刻之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碧蓝的秋水上漂着几片红叶,看上去颇为冷清。
初秋的燕衔湖早没了春日的风光。
江玉珣缓缓移动望远镜,此刻他只看见燕衔湖碧波荡漾,压根不见什么小溪、梨花。
……我就知道。
这哪里是湖心岛,分明就是燕衔湖畔!
“陛下——”
江玉珣放下望远镜,转身找应长川理论。
然而着急拆穿应长川假话的他不小心忘记,此刻天子仍站在自己的身后。
动作间,江玉珣的肩臂轻轻地撞在了应长川的胸前。
肌肉的触感与体温一道穿透衣料传了过来。
意识到身前是何人后,江玉珣不由睁大了眼睛,并下意识向后退去,想与应长川保持距离。
但是江玉珣显然是忘记了自己的背后便是紫仪门的外墙。
晴蓝色的衣料蹭在了女墙上,沾了一层薄尘。
几乎是在他向后退去的瞬间,应长川突然皱眉抬手抓住了他肩上的衣料,并微微用力他拽向前方:“后面危险。”
两人的身体在刹那间贴得前所未有的近。
江玉珣正想解释自己方才背靠女墙不会有事,但那穿透衣料传来的体温,却让他将所有的话都忘在了秋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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