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沙不由皱眉:“江大人,你的手!”
说着,实在看不过眼的他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
若是玄印监像江玉珣这样,他定会直接上手纠正,但江玉珣身份不同,自然不能沿用那样的教法。
“算了,”齐平沙想到这里脚步不由一顿,终于放他一马道,“江大人,可以挥剑了。”
“……好。”
江玉珣长舒一口气。
然而齐平沙显然是高估了举了半晌手的江玉珣。
他的手臂勉强还能挥动,但握剑的手指早就没有了力气。
下一刻,那把银色的轻剑,便随着“嗖——”一声破空之音,凭借惯性斜斜地飞了出去。
玄印监:!!!
不等他们去拦,剑已然斜刺向远处。
然而几息后,众人耳边却并没有听到长剑砸地生出的重响。
江玉珣下意识回头——
银色的长剑剑刃还在震颤,不断生出“嗡嗡”声响。
可是剑柄已被一人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空地旁众人不由一惊,末了慌忙行礼道:“参见陛下!”
卧槽,应长川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假如庄有梨说的“巡游”是真,那他现在不是应该待在流云殿里好好规划行程吗!
怎么会有空在仙游宫四处闲逛?
江玉珣瞬间怀疑起了人生。
-
应长川随口道:“不必多礼。”
“是。”玄印监随即起身。
一身玄衣的天子缓缓将剑收了回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跟在他背后的桑公公,则心有余悸地用手拍了拍胸口。
见此情形,玄印监众人脸上满是惊恐,并不禁后怕起来。
方才这里竟无一人发现天子到来。
假如江大人这剑再歪一点,岂不是就要伤到天子了?
不,不对……
陛下方才明明不在这里啊。
不消片刻,众人迅速反应过来:天子是故意上前接住这把剑的!
此刻正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之时。
赤色的晚霞自天间落下,照在了长剑之上。
惊魂未定的江玉珣犹豫了一下,终是上前领剑:“请陛下恕罪——”
应长川并不急着把剑交到了江玉珣手中,也没有计较对方惊扰圣驾。
而是垂下眼眸问:“近日怎么不常见爱卿?”
江玉珣的手不由一颤:“回陛下,臣近日多数时间都在值房和玄印监驻地,有的时候还会去怡河边看看。故而不常出现在御前。”
身为皇帝,应长川怎么管得那么宽?
……我在哪里关他什么事。
听到这里,应长川总算点头,把长剑轻轻放回了江玉珣手中。
动作间,霞光流动。
映亮了少年漆黑的眼瞳。
谁知就在江玉珣放松警惕之时,应长川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爱卿为何要去这些地方?”
说话间,再次垂眸向江玉珣看去。
身为臣子,江玉珣本应该客套一番,并诚惶诚恐地告诉皇帝自己是为了工作而去,最后再拍拍他的马屁。
——这才是一个身处官场的成年人应该做的事。
然而……
江玉珣只得沉重地讲出自己的真实理由:“也不是非去不可,但臣最近有意回避陛下。”
淦!
江玉珣攥紧了手里的剑,恨不得自己抹脖子算了。
他余光看到,周围玄印监的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圆。
脸上的惊恐远胜过自己方才把剑丢出去的那一刻……
果不其然!
应长川立刻来了兴趣:“哦?为何。”
江玉珣发誓,应长川绝对在明知故问。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自投罗网。
江玉珣忍不住微微侧身,看向不远处的湖水。
浅红的霞光自湖面上反射而来,让他的眸光也跟着一道晃了起来。
“那日怡河畔实在惊险。臣以为,伴君如伴虎,以后还是应当小心行事,时刻与陛下保持距离为好,千万不可逾越……”
说完,终是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天子假装恍然大悟。
江玉珣原本想的是……管不住这张嘴,我还能管不住这双腿吗?
可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的腿是管住了,最终却没管住应长川的!
……有意回避、伴君如伴虎。
这是可以说的吗?!
空地上静得落针可闻。
无论是江玉珣还是玄印监,通通屏住了呼吸。
直到几息后,江玉珣耳边终于传来一声轻笑——
“提剑。”
他下意识握紧手中长剑,小心翼翼睁开眼朝应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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