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愠抚在她脸侧手忽然一顿,他目光稍沉,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姓名。
她常唤他裴大人,即使二人有过那么亲昵的举动,她仍是不改变称呼,好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两人的身份,却又没有一点抵触地和他纠缠,叫裴初愠如何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仰起脸问:“他会没事么?”
裴初愠深深地看向她,在这一刻他的眼神很深,他扣在她腰肢的手收紧,语气却是平淡:
“可以?有事。”
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只能语气平静地将?选择交给?她。
他的确有私心,也的确冷情。
他比谁都想要周渝祈死?,如此一来,他才彻底将?女子拥入怀中?。
而?不是如今这般顾及她的名声,只能偷偷摸摸地相?见,暗中?的情谊和纠缠都秘而?不宣。
姜姒妗伏在他胸膛处,声音轻细得仿佛有点听不清:“那叫他回来吧,他才受了伤,我不放心他在外面。”
怎么能不回府呢?
她给?他买了好多药,他当然要留在府中?好好养伤。
话音甫落,裴初愠眼底蓦然一沉,他低头?看着女子头?顶的乌发,眸中?情绪晦涩难辨,一闪而?过的冷然叫人胆寒。
她还是放不下他。
科举一案闹得京城人心惶惶,万寿节即将来临,终于?让京城内的肃静褪去不少。
圣上体恤,这次未被涉及到的?科考考生都能够参加宫宴,周府自然在其中。
周渝祈这段时间回府经常很晚,赵府一事后?,他就被迫搬到了前院,早归或晚回,他和姜姒妗都见不到面。
万寿节一事,周渝祈本来想去见姜姒妗,但姜姒妗也很忙,甚至抵触和他见面。
周渝祈只好作罢。
这日,周渝祈回来时都将近亥时,秋风渐冷,让他咳嗽不断,他早早穿上了鹤氅,这些东西都是早早备好的?,竹青见他回来,忙忙道:
“老爷用膳了么?”
周渝祈脸色不是很好看,有点病色的?白,他摇了摇头。
竹青低声道:“奴才让厨房备了膳,这去就端来。”
主院对?他不冷不淡,但府中其余人不知道主人间的?矛盾,对?周渝祈倒也还算恭敬,不论早出晚归,都会给他备上一份膳食。
竹青端来两道小菜和一份面食,除此外,还有一碗药,周渝祈知道自己的?身体,草草吃罢膳食,没得要慢吞吞地折磨自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竹青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道:
“老爷,热水准备好了,您还是早点休息。”
周渝祈拖着疲倦的?身体,简单洗漱了一番,等要起身时,忽觉得一阵冷意,才发?现是门窗未关,冷风呼啸地灌进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一阵呛咳声,床铺早都铺好。
周渝祈想叫人,才发?现竹青不在,他低骂了一声,自己上前把窗户关好。
最近除了府邸,周渝祈在外过得其实?挺春风得意,科举一案没有他,和宋安荣的?关系又进了一步,翰林院的?人对?他也恢复往日热情,仿佛前段时间的?疏远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一回府,就让人觉得压抑得厉害。
周渝祈最近也越来越不想回府,逃避心理越来越重?,左右姜姒妗不乐意见他,他不如在外待着。
翌日,周渝祈休沐,他睡得昏昏沉沉,浑身都有点无力?,四肢仿佛陷入泥沼中一样提不起力?气,他倒在床榻上不知道多?久,还是竹青叫醒了他,扶着他起来:
“老爷是不是不舒服?”
周渝祈咳嗽了两声,只觉得越发?冷了,他是不舒服,但醒???来后?又觉得挺精神,没再折腾,也知道姜姒妗对?他的?不耐,估计也不会给他请大夫。
这时,外间传来一阵动响,周渝祈抬头:
“什么声音?”
竹青看了他一眼,才说:“是夫人,刚才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出府。”
周渝祈看了眼沙漏,才辰时不到。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时候出府?她做什么去?
想到了什么,周渝祈脸色不由得难堪下来,他忽然起来,披上鹤氅往主院走,但他到底晚了一步,没见到姜姒妗,安玲和奉延不在,其余婢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拦他。
周渝祈转了一圈,脸色不好看地准备离开,余光忽然瞥见未关好的?木匣子。
周渝祈一顿,打开木匣子,里面除了一堆琳琅的?首饰,还有一个格格不入的?香囊,藏青色和图样让人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女子之?物。
周渝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脸色渐渐回暖,离开主院时,眼中竟残存了一点笑意。
三日后?,万寿节。
姜姒妗终于?和周渝祈见到了面,要进宫,两人是夫妻,自然是同乘一辆马车,车厢内,周渝祈和姜姒妗对?坐两边,姜姒妗低头看着账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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