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呈上来!”
冯卓隐隐约约觉得殿中的气氛有些紧张, 当下后背也不觉有些汗意,随后他连忙将手中的信件递了上去,成帝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随后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混账!”
成帝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将那封信递给了徐瑾瑜:
“徐爱卿也看看吧,这些人简直胆大妄为!”
徐瑾瑜面上不动声色,可眸底却闪过一丝担忧,庆阳兄可以寄信回来,便说明前面不是不寄,而是不能寄。
那只能说明, 庆阳兄的境况堪忧。
随后, 徐瑾瑜将那封薄薄的信件一字一字的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 他的手指不由微微收紧。
“短短十几日,便遇到了九次刺杀……这昌遥盐课之中究竟牵动了多少人的利益, 才能有如此杀机?”
徐瑾瑜喃喃的说着, 而成帝这会儿终于平和下怒气,看着徐瑾瑜认真道:
“徐爱卿, 依你之见, 应当如何?”
徐瑾瑜听了成帝的话, 斟酌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那,臣想知道圣上意欲如何平息这件事。”
“此话何意?”
“若是圣上想要小惩大诫, 只需要将其中为首的几位官员抓起来审理惩治。”
可, 这次能有这般杀机, 已经不是一二官员之事了。
“如今,边疆初平, 却有内灾,小惩大诫是为平衡之法,也可敲山震虎。”
徐瑾瑜缓声说着,可成帝听了这话,眉头却不由皱起来:
“那,徐爱卿可还有别的法子?若只是小惩大诫,那昌遥那么多的盐场,这些年已不知有多少东西被贪墨,难不成便要让他们逍遥法外吗?”
皇帝也是人,尤其是这会儿亲眼看到有人占了自己的宝山,还要杀了自己派去查验的人,这与在他手心里掏银子有何区别?
普通人家尚且不能忍,何况皇帝?
“所以,圣上是想要让昌遥盐课之事中所有的涉事者皆伏法吗?”
徐瑾瑜如是说着,要知道这昌遥盐课一直都是周世耀手里最肥的一块肉,那这里面最大的贼头子可非周世耀莫属。
成帝听了徐瑾瑜这话,先是一怔,随后立刻便反应过来,他形色瞬间冷冽起来:
“不错!昌遥盐场所涉之人,皆为侵吞官税之辈,罪不容诛,若有查实,一应处置!”
“臣,谨遵圣意。”
徐瑾瑜拱了拱手,成帝看着徐瑾瑜胸有成竹的模样,当下心中一定,不由道:
“不知徐爱卿欲如何为之?”
徐瑾瑜闻言笑了笑:
“圣上且容臣卖个关子吧,若能尘埃落定,臣才好向您邀功,否则若是马失前蹄,那也怪羞人的。”
“啧,徐爱卿净说促狭话,难不成朕还会泄露了天机不成?”
徐瑾瑜笑而不语,对上成帝的打趣只是言笑晏晏的附和,可就是不吐口,成帝吹胡子瞪眼一番无果后,只得无奈道:
“罢罢罢,此事朕便托付给徐爱卿了!”
“臣订不负圣上所托。”
徐瑾瑜随后郑重一礼,又与成帝说笑两句,随后退下。
等徐瑾瑜走后,成帝这才不由哼笑道:
“朕说徐瑾瑜这小子那日怎么好端端的引着朕去注意昌遥盐课,只怕是他早就有什么发现了,这会儿放长线钓大鱼呢!”
“徐大人向来机敏,谋定而后动,定然是有什么发现,这才出手的,如此倒是不必圣上担忧了。”
冯卓身上的汗意散去,这会儿倒是凑趣的和成帝说了两句,成帝闻言也是赞同的表示:
“不错,徐爱卿办差事,倒是从不曾让朕担忧过,如此能臣良将,朕何其有幸得之?”
随后,成帝心情极好的赋诗一首,来赞美他的徐爱卿。
这时成帝继徐瑾瑜回来后,不必鸿雁传书来安抚自己这位臣子后,又开发出的一项新活动。
“待匣中填诗充盈,或可做徐爱卿及冠之礼。”
而一旁作为同谋的冯卓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随后道:
“徐大人他日若是得知圣上这般用心,只怕要动容不已了。”
……
徐瑾瑜并不知道圣上背着他不写那些肉麻不已的书信后,又开始赋诗了。
这会儿,他回到户部衙门,刚一进门门口便没有安静过,来来往往,这个郎中,那个给事中,再来一个员外郎,那叫一个络绎不绝,热闹的便是在东边的周世耀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这几日,周世耀也已经都习惯了自己值房的安静,这会儿静静的靠座在椅子上,只是看向窗外的眼睛里一抹狠辣与可惜一闪而过。
文侍郎提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低声道:
“方才早膳时,见大人进的都是咸口的吃食,便给您提了壶茶水,您清清口也好。”
“呈明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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