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金长明去了彭安的办公室。
门是半掩着,他从门里见到彭安正坐在椅子上,面向窗外。
金长明敲了敲门。
彭安没有回头,仿佛沉浸在美景中。
金长明咳嗽两下,开口说:“彭先生。”
彭安这时才回答:“进来。”
金长明推开门,进去之后又把门关回到和刚才一样的角度:“彭先生,上午我接到陈先生的电话。”
“哦,陈展星啊,我见过他。”彭安回过头,“他死不了。”
“陈先生说,要给陆小姐置办些生活用品。”金长明观察着彭安的表情。
彭安能有什么表情?跟外面的刺骨寒风一样冷漠。
金长明丝毫不怀疑,陈展星和陆姩两个人谁出了差错,都不会对彭安造成任何伤害。
冷血生物是无敌的。
金长明继续说:“陈先生在里面不方便,想麻烦彭先生代为跑一趟。”
“你去。”彭安随手拿起一边的资料,低头翻看。
金长明:“陈先生有交代,他的银行钥匙仅授权于你。”
彭安翻资料的手突然顿住。
金长明站得笔直。陈先生不愧是陈先生,非常了解彭安的特点——财迷。
“他想清楚了?”彭安慢悠悠地在桌子上敲两下。
金长明点头:“是的。”
彭安的双手搁在两边扶手,交叠于下巴:“他吃大亏了。”
金长明:“陈先生有自己的想法。”
“告诉陈展星,这笔生意我接了。”
“是。”这称得上是天价的跑腿费了。
*
女人抹脸的东西要去哪儿买?彭安询问梁助理。
梁助理,性别男,已婚。他目瞪口呆的同时,保持高效的工作态度,问:“彭先生问的这女性用品,是用在哪些方面?”
彭安:“据说是脸上被风吹得脱皮了。”
不到十分钟,梁助理罗列了几家店。还备注,得买护肤类,而不是化妆类。
彭安挑了其中一家最远的店。原因无他,他的车留在了东五山,他懒得去开回来,就买了一辆新的。
有了新车,他想走得更远。
梁助理又汇报了一件事:“彭先生,有一位太太说,前天听了你的经济分析,受益匪浅。今天特意来道谢,送上咨询费。”他放下六个大洋。
“嗯。”工作所得,彭安没有理由拒绝。他收了五个,赏了一个给梁助理。
梁助理连连道谢。
彭安将要出门,突然见到那一位太太。
她戴了一顶深黑的网纱帽,露出的唇线红艳锋利。
富太太转头望见彭安,红唇如狮子大口:“彭先生。”
彭安冷漠。
“彭先生,前天我听你讲——”
“我没有跟你讲。”
“是你跟别人讲,我在旁听见了。我知道,你是按时计算咨询费。”富太太要去拉彭安。
彭安及时退了一步。近看,他见到富太太脸颊的胭脂粉。
“彭先生,我想在你们银行开一个账户,不知道方不方便?”
“有钱就方便。梁助理,你负责接待这位太太。”彭安说完下楼去。
富太太追着:“彭先生。”
彭安头也不回。
刚刚收下的五个大洋,在这时变得烫手,彭安宁愿全都赏给梁助理了。
同时,彭安琢磨,富太太脸上抹的莫非就是女人的东西?
这与那个女人不一样……
陆姩的桃红,更像是薄薄皮肤里透出来的,而非涂抹的胭脂。
出发去乔家。
彭安经过一个路口,注意到一个将要过马路的老人。他及时踩刹车。
老人速度急,还是倒在了车子前。
彭安立即下车:“老先生,你没事吧?”
老人的白发蹭在漆黑的车轮旁,不一会儿他坐起来:“没事。”
彭安提醒说:“老先生,你先别动,否则会造成二次创伤。”
“我没事。”老人站起来,笔直而立。他额头高阔,目光犀利,身上穿着朴素的旧袄,衣服很破,但凭他的身骨撑起一股刚毅的风范。
彭安问:“要不让你的家人过来接你?”
“不用了。”老人低头说,“我有女儿,不过她离家出走了。”
“多久了?”
“一个多月前。”
“报警吗?”
“不去。只要我不去想,她就还活在世上。”老人说完转身要走。
“老先生。”彭安喊住他,掏出了那五个咯手的大洋,“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老人愣住:“我说了没事。”
“我不放心。”
老人看着面前的青年,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外面披了件驼色长风衣,锁骨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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