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丝凌乱。
二皇子怒不可遏:“你闭嘴!”
他的手还停在半空, 艰涩地握成拳, 指着禾姝。
“你真是糊涂!你从前娇蛮任性也就罢了,今日经历这些难道还不能让你长记性?你可知,阿凝方才险些就因你丧命,你还不知悔改!还这般自私!”
二皇子从未对禾姝说过什么重话,遑论动手。
他这一巴掌将禾姝打得愣在原地,一番话打碎了她的骄傲。
禾姝捂着脸,站直身面对二皇子,冷笑道:“难道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吗?若不是你,我会认识谢子绯,会沦落到今天这副狼狈模样?”
“我、我……”
自发现谢子绯真正身份那刻开始,想到今日局面间接由自己造成,二皇子藏了一晚的痛苦都在此刻露出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禾姝……
“公主可还记得几月前出行时在集市上遇到的失控马匹。”一片静谧中,裴濯突然开口。
“当时那几匹马被带走调查,一直找不出幕后凶手,但在今夜出现了。”他淡声道,“便是谢子绯。那几匹马与今夜谢子绯部下所骑均是同一品种。他在那时便打上公主的主意。”
言下之意,即便没有二皇子,谢子绯依旧会找其它方式接近禾姝。
禾姝怔愣在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引以为傲的公主身份,却是她这些苦难的源头,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
也正是因为她是公主,她才会认为谢子绯对她的献好奉承都是应该的。
禾姝无力地瘫坐在地,狼狈地痛哭。
黎凝垂眼看禾姝,不打算就此将此事揭过。
“你不领情也罢,但对于你突然让弓箭手射箭,不顾我安危一事,你是否该给我赔罪。”
当初两方人谈好,均不可轻举妄动,大霁人马这边一旦有什么动静,谢子绯的箭矢可是一直都对准她。
禾姝也不知听到没有,只顾流涕痛哭,手臂上的纱布也渗透出血迹。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黎凝早就累得乏了,禾姝的哭哭啼啼甚是吵人。
黎凝向来不会让自己白白受委屈,她对禾姝道:“你若做不到诚心与我道歉,此事我不会罢休。”
禾姝恸哭,然无一人上去安抚。她如今处境都是咎由自取,半点不值得同情。
黎凝看向二皇子,指指禾姝手臂上的伤口。
那伤口许是不小,血迹又将缠绑的布料染红,若是不及时处理,都不知该流多少血。
黎凝不会就此放过禾姝,但她也不会卑劣到趁人之危。
二皇子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在此事上继续纠缠,耽误治疗。
他眼眶泛红,喉头苦涩,此刻说什么话都是徒劳。
黎凝浑身乏力软软靠在裴濯身上,裴濯弯腰抄过她膝弯,将人抱进车厢里,驶离这场闹境。
车厢里,黎凝浑浑噩噩地睡着了,醒来时候已经躺在连玥堂的床榻上,医士给她诊脉,道是受到一些惊吓,身体无碍。
之后又熬了一碗安神的汤药要给她喝,黎凝总算恢复点精神,只不过这点精神是用来抗拒喝药的。
“我才不喝。”她面露嫌弃地往床榻里侧躲。
“不喝今夜恐要被魇住。”裴濯端着药坐在床榻边上,耐心地劝哄,“明日圣上定会过问此事,到时郡主没精神,如何听禾姝公主同你道歉。”
黎凝认为裴濯说的有道理,面色有所动容,慢吞吞地挪到床榻边上,任由裴濯喂了大半碗。
之后她再简单地洗漱了一番,躺在床榻上看裴濯熄完烛火走过来。
黎凝问:“我留下的那些讯息,你可知都是什么意思?”
她指的是她让小厮传的话,以及在火堆旁边留下的梅枝。
裴濯躺下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感受她的温热。
他没有否认:“郡主特意给我留的讯息,我自然都明白何意。”
黎凝心里清楚,他当然是因为明白她的意思,才找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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